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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人生中所有可以承受与不可承受的,在事业上,他从来没遇到过任何巨大的挫折,而优渥的家境以及被委于重任的信赖,活这么大,祁天文拥有一个与祁明截然相反,如镜般的人生。在祁明成为一个万人嫌时,祁天文因为天才与家中权势,成为学校内聚光灯的存在。如镜如影。可也因为人生一切都太顺了。一切都太符合他的人生的意了。才导致于此时出现的两个挫折,便足够将他压垮,成为他一生的心魔。祁天文撑着伞,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腾升而起的雾气,雨水很冷,但心里更冷。母亲的离世让祁天文在幼年时意识到原来人再怎么天才,再怎么厉害,但也不可能横跨生命的长度,挽回必然死亡的人。第二个挫折便是母亲难产死亡后留下来的胞弟。和母亲长得很像,但又不是很像的胞弟。他和祁明差了六岁,快七岁。他对祁明的印象最开始来源于一个深刻的画面。母亲怀孕去产房时,父亲并没有回来,就像是那些琴瑟和鸣,父母美满画面的都是昨日错觉,在母亲生产的时候,父亲连个样子都不愿意做,去了其他红颜知己的家中。产房外只有自己和母亲家族中的兄弟。祁天文那时候不高,知道这些亲戚的腰胯的位置,他从大人的脚间交错的间隙中,看到了穿着绿色防菌服的医护推着母亲往里面走。母亲进去那漆黑幽冷的房门,冰冷逼仄的走廊中,光是惨白的,而那紧闭的房门却坚硬地立在那里,紧闭的房门似乎永远也无法再打开,那一次关门就仿佛永恒。下一次,那幽暗的兽口般的大门打开了,母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医护抱着一个格外瘦弱的婴儿,那婴儿脸上带着漆黑的疤痕,医护的表情都是错愕与紧张,抱着婴儿在面对自己的亲戚时那医护慌张惊恐的神色仿佛油画,她说了什么祁天文已经不记得了,祁天文只记得自己一直在扒拉一旁舅舅的裤子,不断地往那个医护后面看,想要看到熟悉的身影。但那个冰冷的洞口已经吞噬了他的母亲,换来了一个丑陋又虚弱的胞弟。在七岁那年,这个画面是祁天文永远的阴影。每次做梦,祁天文闭上眼睛,都是母亲笑着进去那紧闭的房门,换着抱出来一个婴儿的画面。这便成了母亲死亡之后,祁天文第二个无法过去的坎。他聪明,很早不需要大人的欺骗就能明白死亡是什么意思。祁天文也知道难产是什么意思。在母亲从产房中走不出来后,他就一直在不断地找祁家的人让私家医院的医院实习生来给自己科普与教学一些医学知识,那年祁天文才八岁。他知道这和肚子里的弟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这并非祁明所能决定的,但理智清楚,感性却无法完全分分清与隔离。他永远无法直视这个弟弟。后面祁明就越长越大,也格外喜欢粘着自己,他长大了那个疤痕也在慢慢扩大,但小时候脸比较小,祁明的那个疤痕覆盖的更深,几乎是覆盖了四分之三的脸,几乎狰狞如恶鬼。祁天文知道家中的仆从都不喜欢祁明,只是碍于祁家的仆从管教严格,即便再害怕祁明这张脸,再怎么恐惧祁明的这张脸,也需要按班就部地照顾祁明。只是人确实是有喜好的,人有善有恶,但都是有度的。即便那保姆有职业操守,性格善良,看到祁明的那张脸,也会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就看着祁明那张脸而感到胆怯。雇主家的小孩长了这么个恶鬼的脸。最多也只能勉强保持一些基本的行为,要多亲近是不可能的。而祁明向来对这种人的忽视和苛待尤为敏感,那仆从寻常都是能远离祁明就远离,祁明那张脸,虐待他都需要勇气,更多是直白的忽视。向来祁明很小就接受到了这种信号,性格一直尤为胆怯,敏感,一直到看到自己,祁天文不在意他的疤痕,容颜枯骨,他并不建议这种疤痕,但他却跨不过去母亲那个坎。祁天文只能对这个胞弟保持冷漠。但祁明总是会喜欢粘着自己,许是因为在祁明的生活里,他这种直观的厌恶与不满,甚而比仆从隔了一层膜的冷漠更加让祁明觉得亲密。祁天文一直知道的。可那个脸上带着疤痕的小孩已经长大了,祁明也在慢慢地往前走。只有祁天文一直被留在原地,在母亲离开后他的很多情感都被拘束在了原来的地方,而现在,祁明也要离开了。祁天文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他的眼圈有一圈不明显的红,他合拢了雨伞,此时也没有那豪门子弟有的讲究,昂贵的西装裤直接坐在已经关闭的小店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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