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村长都姓孔,是不是有什么亲戚?”米乐早就想问。“嗯,他是我爷的弟弟,我叫他二爷。”米乐乍舌,“那他的孙子不就是你兄弟?怎么说没人叫你哥?”之前怕孔令榆生气,他总是不敢多问,却又忍不住对他的身世好奇,今天看他心情很好,于是忍不住刺探。孔令榆没说话。得!又说错话了,今天的聊天活动到此结束。好在他看起来没有上次那么生气,这应该也算他们关系一个不小的进步吧?米乐乐观地想。“你要是实在没什么事,去把衣服收进来放炕上烤烤,顺便看看炕补得怎么样,还有没有漏的地方。”孔令榆看他闲得无聊,决定给他找点事做。米乐听话地跳下桌子,蹦蹦哒哒去院子里收衣服,一会儿又抱着衣服大惊小怪蹦回来。“孔令榆,你的衣服冻成冰块了。”“嗯,所以让你把它们放炕上烤。”说冻成冰块属实有点儿夸张,但是冬天衣服晾在户外确实会被冻硬,孔令榆对他的少见多怪头也没回。“哦。”米乐抱着衣服跑进屋,一会儿又气急败坏蹦出来,“孔令榆,你炕怎么修的?它怎么还冒烟?”为了证明烟很大,他还咳了几声。孔令榆终于放下手里的锅,跟着米乐进屋去看。“你管这叫烟?”他不可思议地指着空气中袅袅蒸腾的气体问:“你是不是分不清烟和水蒸气?”“啊?这不是烟吗?”米乐茫然,“有什么区别?”“东西烧糊了那叫烟,这是黄泥蒸出来的水蒸气。”孔令榆耐着性子给他解释,想到他刚才的表现,忍不住抬脚轻轻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好笑地问:“你还咳,水蒸气呛着你了?”“嘿嘿嘿,我看它冒烟就嗓子痒痒,现在闻闻,确实不呛。”要是换做以前,他还会为在孔令榆面前暴露自己的无知而感到难堪,暴露得多了,也就没皮没脸了,反正孔令榆又不会嫌弃他。他也没细想为啥自己会觉得孔令榆不会嫌弃他,动手开始往炕席没糊的那边铺衣服。他今天干了很多活儿,虽然有些累,但精神很亢奋,也比平时更容易饿。孔令榆在厨房切肉,他就守着菜板,孔令榆刀一停,他就说:“再切点儿。”孔令榆又切了几刀,觉得差不多了,他又说:“再切点儿。”一口气切了半盆肉,孔令榆咬牙切齿地说:“一会你要是吃不完,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嘴上说的厉害,表情却很愉快,切完肉,又去酸菜缸里捞酸菜。把酸菜叶一片片掰下来,先横着片几刀切薄,然后码在一起,“哒哒哒”地切成丝。米乐在旁边看着,觉得他动作快得刀都出残影了,心想孔令榆虽然年纪小,却好像什么都会,换做是他一个人生活在山里,可能早就饿死了。不对,还没等饿死,应该就先疯了。想到如果他不在,孔令榆就要一整个冬天一个人住在山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忍不住问:“孔令榆,你一个人住在山里,不会无聊吗?你会不会害怕?”“不知道,我跟我爷一起,没自己住过。”“可是你爷爷已经……”怕他伤心,米乐没敢提那个死字。“不知道,我爷死了两天你就来了,没自己住过。”“那我要是不在呢?等能下山了,我就走了,你会无聊吗?”孔令榆手上的动作停顿,抬头望向米乐,很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他知道下山的路一通米乐就会离开,但是他没想过米乐走后自己会过什么样的生活。由于外貌跟别人不一样,他从小被人欺负,从来没有同龄朋友,他也不想跟他们接触。从小到大,他只跟爷爷在一起,爷爷教会他如何狩猎,如何生活,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守林员,给了他一个长辈能给他的所有关爱和陪伴。孔令榆曾经以为,只要有这些就够了,他根本不需要更多。但爷爷是个很严厉,也很严肃的人,并不会带给他很多情绪,时间久了,孔令榆也习惯了这种无波无澜的生活,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米乐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从第一次在村里见到他,他就被米乐的眼神吸引,那双眼睛里,有他从来没见过的情绪。他把他从边境线上捡回来的时候没想那么多,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特务,只要等他伤好,把他送下山,他守林员的责任就算完成了。可是米乐总有办法牵动他的情绪,他用他的外貌刺他,他会生气,看他受伤,他会担心,他喝多酒犯蠢,他会觉得有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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