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想啥呢?”“我啥也没想啊。”“你撒谎,”米乐在他腰上掐了一下,又安抚性地上下揉搓他的背脊。“我不用看你的脸就知道你在撒谎,今天听了那么多事,换了谁都受不了的,你跟哥说说,别憋着。”“本来也没想啥,就是刚才一闭眼睛突然出现那天碰到小张他们的场景了。”孔令榆深吸一口气,虽然是故作轻松的语气,尾音却明显颤抖,“你说,我爸死的时候是像纪老六那样被一枪轰掉了脑袋,什么罪也没受,还是像张大哥那样被打烂了肚肠,直到血流干才死?”良久,米乐都没说出一句话。“呵呵,我逗你呢,谁让你问的,难受了吧?我真的什么也没想。”孔令榆干巴巴地笑了几声,笑着笑着声音变得哽咽,他不笑了,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过了一会儿,他恢复到平常的语气,“睡吧乐乐,明天我就好了。”他轻轻抽了下胳膊想要翻身,头被米乐一把抱住。米乐手脚并用将孔令榆整个包进自己怀里,伸出手指在他脸上刮着,入手都是温热的泪水。他浑身抖得连声音都跟着颤动,“你哭吧孔令榆,不用悄悄的,这是爷爷留给你的家,我是你对象,这儿就咱们俩,你这样我更难受。”孔令榆慢慢把头埋进他怀里,良久,终于放声哭了出来。“他还跟我爷说,以后咱爷仨好好过,我本来可以有爸的……”“我爷也不是怕我伤人才带我上山,他是怕我被人伤了在山上陪着我,他陪着我,陪到陪不动了,陪到他死了……他知道谁害死他儿子,为了我他什么也不敢做……”“你说,那个女人为什么要跑呢?她长成那样儿她能跑去哪儿啊?她还能活着吗?”“她要是不走,是不是也得跟我一样在山上躲一辈子?她是不是宁愿死也不愿意陪着我?”心理防线一旦被打开个口子,就再也关不上,这一晚,孔令榆被米乐抱在怀里,哭着,倾述着,直到睡去……*米乐睡得并不踏实,他一会儿梦到自己父母的葬礼,一会儿又梦到倒在血泊里的不是张大哥而是孔令榆,他喘着粗气从梦里惊醒过来,孔令榆已经不在身边。“孔令榆!”米乐连忙找鞋下炕。“来了来了,咋了乐乐?”孔令榆从厨房小跑过来。“你咋起这么早啊?”米乐瞪着他,眼睛又干又红。“我给你做饭啊,”孔令榆把衣服拿过来放在他旁边,“今天不是要跟部队进山么,也不能次次都让莺子堵被窝,你洗漱完就能吃饭。”米乐仔细看了他好久,除了眼睛有点肿,倒是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就像他昨天说的,“明天就好了”,最少看起来是好了。两人吃完饭来到革委会,意外地看到主任办公室门口比平时多了两个站岗的兵,他们本想站在外面等,一个勤务兵过来把他们让了进去。“领导说你俩来了可以直接进去。”两人狐疑地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跟着勤务兵走进办公室。屋里除了肖平,孔祥耻,孔令松,还有一个三十多岁长相斯文的年轻军官,米乐以前没见过。米乐看他们在说事,没敢冒然打招呼,和孔令榆溜边儿坐下。“……是我们平时工作不到位,真是麻烦组织了。”也不知道孔祥耻之前跟肖平说了什么,他们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一个尾巴。肖平摆摆手,“没什么麻不麻烦的,这本来就不是你们地方能解决的事。”他叹了声气又说:“按理说小兴安岭是边境,早就应该派兵边防,但是你们也知道,这几年西南战事一直没消停,全国的兵力都得紧着那边,是我们做得不到位,才给你们造成本不该地方承担的工作压力啊。”“以前是咱们跟那边的关系好,驻防的事才一拖再拖,这次的事也是给我们一个教训,边防治安无小事,我们已经上报给中央,要是真能批兵驻防,你们也就轻松了。”孔祥耻和孔令松听完他的话,眼睛都亮了起来,激动得连连称是,“那样就太好了。”肖平一转头,像是才看到米乐和孔令榆,笑着招呼,“孔主任刚才已经把你们的思路跟我说了,我觉得很好。”“这几天我会坐阵革委会,跟孔主任一起调查这段时间小丁村人员出入情况,山上追查偷猎者的事就拜托你们多配合了。”他说着,给孔令榆和米乐介绍了那位军官,“这是齐志,我们侦察连的指导员,文化人,搞勘察很有一套,这次先遣部队由他带队,你们认识一下,好好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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