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力真丰富。”周拓点评林缊月,他把汤和青菜端出来,还有两个菜要做,“半小时后开饭,你自己先去玩一下。”
林缊月赖着不走,双手抱臂靠在后面的橱柜上,好像一定要知道答案才罢休。
“可是为什么你要出去住?你的手……”她突然想起什么,“你不练马术了?那匹马呢,去哪了?”
林缊月记得周拓以前有匹温血马,住在郊区的一家牧场里,以前周拓还曾带她去见过。
蓬松油润的毛发,那匹白马样子温顺,伸着脑袋,大眼睛缓慢眨,就任由周拓给它打理浮毛。
林缊月想要伸手抚摸,意料之外被喷了一身的气。
“勃雷。”周拓轻斥,拉缰绳警示。
那白马踏蹄几下,又呲牙表示不满。
“你叫勃雷啊?”林缊月凑到面前,白马立刻扭头不看她。
林缊月更感新奇。没想到外表看着温和驯良,性格居然有些暴躁。
周拓用刷子顺毛,转头解释,“刚开始学时经常被甩下来,它那时并不服我。”
林缊月睁大眼,“是么?那后来怎么被驯服的?”
驯服是个漫长的过程。
“先建立信任,然后再尝试去触碰它……”
“怎么建立信任?”
“通常来说花时间陪伴和交流就可以,”周拓说,“但勃雷不知为什么警惕心很强……”
八岁的事情他并不记得太清,只是记得每次上课都摔得鼻青脸肿。
好像是有一回,好不容易登上马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勃雷失控狂奔。
风声呼啸吹过耳边,周拓并不记得自己害怕,只想起松软柔顺的毛发在阳光下流溢飘动,熠熠生辉的。
他头一次感受到风在指尖流淌,草地泥土的清香浸润整个身体。
速度很快,惯性大到他用了点力气才让身体前倾,周拓小腿触到马鞍,微微收紧。
这是老师教给他加速的动作。他还想要更快。
勃雷像是得到某种鼓励,后蹄深深扎进土里,一跃而起,像阵风,和天空,草地相得益彰。
那是周拓第一次做这个动作而没被甩下。
远处高楼大厦海市蜃楼一般的树立在那里,勃雷载着周拓跑得酣畅淋漓。
从那天以后他再上马背,勃雷就不反抗了。
林缊月听完这个故事表示深深怀疑,“你编的还挺回事。”
周拓笑笑,“骗你做什么?”
“你骗我因为你不想我骑。”林缊月说,“\x1d我也想要感受风在发梢间流动。你教我好不好?”
周拓说,“你骑自行车,也是一样的。”
“哪有这样的道理?”林缊月不服,“我亲你一下,你就教我。”
林缊月吵着要来看勃雷很久了,他们今天骗过管家和司机,倒了几番巴士,才到这里。
周拓用马场主留给他的备用钥匙偷溜进来,整个马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冬日的郊区罕见出了太阳,从周拓的视角看过去,天光给她那乌黑的发梢镶了层金边,风一吹湖面似的在闪烁。
这样的头发在牧场风中肆意飘动一定更加好看。
周拓就这样神使鬼差退让了。但妥协的条件是让他跟着坐在身后,持着缰绳以防出现意外。
她在周拓的帮助下上了马背,不紧不慢围绕着牧场走了一圈。
周拓双臂绕过她的身子握住缰绳,四面八方的风将檀香味吹进鼻腔。
林缊月不自在地侧头,想说点什么,但吓了一跳,周拓的脑袋就差搭在她的肩窝了。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
“避风。借我靠下。”
紧接着重量加在肩膀。明明在此之前更亲密的举动都做过,不知怎的,林缊月莫名觉得有些心痒痒,好像这攒动的阳光在火辣辣地烤着她。
“……你头好重。”
“嗯。”但他并没有把头抬起来。
这一圈很快就兜完。
周拓先下去,再接林缊月。
周拓的双脚刚落地,就见林缊月伸手去抓缰绳,双腿夹紧马肚。
一种不妙的预感席卷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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