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妈痛快应承:“20就20,我们只管加工,其他的应该不管,也跟你们没关系。还有,你不要自己过来拖衣服,你从城里找个人,安排他(她)押车,懂了吗?”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江海潮,生怕自己说的太隐晦,小妹头搞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可她低估小学生了,小学生是隐形的懂王,她太懂了。高大妈的意思是服装加工跟自己这边切开。江海潮倒不至于以为她是想夺权,要自己起炉灶。因为大家都清楚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规避风险。要是镇上干部发现了她们的服装加工点,要来狠的。原料和衣服都不是她们的,那镇上最多就是把机器全都收走,再把她们狠狠骂一顿。更多的也没啥了,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把她们送到看守所去。毕竟服装厂拖欠她们的工资在先。而乡里乡亲的,谁也不至于下死手,除非不想在本地混了。至于镇上为什么不把衣服和原料收走,好以儆效尤?嘿!这可是城里来的订单,不是你们一亩三分地上的讨饭吃的。你抢人家东西,人家又不受你管,不给你脸,直接跟你闹翻了,把事情捅大,最后谁灰头土脸还说不清楚呢。自古以来,对外人客气,不是没道理的。大人和小孩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都对彼此满意至极。看看,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能省很多事儿。原来大人不是算盘珠子,拨一下才动一下的。他们想做的事的时候,真的特别特别快,简直到了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的地步。只是好像他们总有很多很多顾虑,迟迟不动弹。除非有个契机,逼着他们不得不动起来。这两人一切尽在不言中。杨桃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压根不明白她们在说啥,她只好奇一件事:“大妈,你们自己有厂了?”“哪来的厂?”高大妈矢口否认,“我们不就是带两件衣服回家做吗?好了,妹头,你啥时候有空,我给你喊采购的人。”卢艳艳在一旁心情特别复杂,其他人有没有搞清楚,她不知道。她反正是明白了,估计现在服装厂已经悄无声息地变成了空房子,里面的家伙什早被搬走了。至于放在哪儿,变成了新的服装厂?那人家可不会漏一个字。江海潮愁眉苦脸:“大妈,我要上学啊,总不能等礼拜六吧?”高大妈哭笑不得:“我又不喊你去,喊你家大人。你个小妹头去了能干嘛?人家还不理你呢!”于是最后定下来过去的人只能是家公爷爷。因为他是在家的大人里,唯一一个会写字的。唉,学习多重要啊。不识字,真的很限制发展哎。家公爷爷一出门,小学生们放的学就必须得帮忙。傍晚放学要卖卤菜呢,他们不过去,过来顶班的杨婆奶跟人吵起来怎么办。光吵也就算了,他们真正怕的是杨婆奶脾气一上来,直接把卤菜锅扣人脑袋上,那可大发了。虽然这事儿他们从来没见杨婆奶干过,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觉得她要真做了,也没任何好奇怪的地方。这就是杨婆奶独特的气场啊。下午最后一堂放学铃声一响,江海潮他们就赶紧冲过去帮忙核对名单递装好的卤菜和豆腐。她抬头核对人身份时,惊讶的发现校门口旁边蹲着个人,面前摆着个铜脚炉。她有心搞清楚到底是谁当了学人精,拿他们去年的方法挣钱。可更多的人涌过来,她一时也顾不上了。一刻钟后,人潮散开。校门口渐渐寥落,蹲在铜脚炉后面的人也站起来,拎着角度转过身,晃晃荡荡地朝他们这边走。他太瘦了,那铜脚炉就跟有千斤重一样,拽得他半边身子都倾斜。王明明!他什么时候干这事儿了?杨桃看大姐的反应特别奇怪:“大姐,是你让他卖烘山芋的呀。”江海潮更惊讶了:“他真开始卖了?他哪儿来的山芋?他家种山芋了?”虞凯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大姐,我们今天早上不是煮的山芋烫饭吗?婆奶奶上个礼拜去西山换的山芋。”其实她也可以直接拿钱去买,但西山人更加喜欢圩区的人拿大米过去换,省得他们还要跑下山去再买一趟大米。江海潮已经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婆奶奶怎么过去的呀?”她知道虞凯说的人是杨婆奶,因为上个礼拜天婆奶奶跟她在一起呀。但杨婆奶又不会骑车,她难不成靠着两个脚板拖板车一路走到西山,又一路返回头?妈呀,好辛苦的。她宁可杨婆奶叫个拖拉机,最多花点钱呗,能省好多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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