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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在洹不解地看着她,常青安解释道:“这身衣裳精贵,哪能受得了粗活,且你这身行头一瞧便是公子哥儿,船坊如何肯要你?”“我明白了!多谢母亲,我一定隐瞒身份,争取多做些活计。”“甚好甚好。”常青安笑意盈盈,看着他换上一身粗布短打,兴高采烈地出了门去。“傻。”常青安表情顿敛,摇了摇头。春菊故意说数十,隐瞒了金钱单位,她说的是数十铜板,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三公子,以为是银两。徒有一身赤诚冲劲,却粗心莽撞。她便要借由此事,让他好生长些记性。偌大的赵府怎会入不敷出?况且他们方才用过了早膳,无一不精,退一万步说,哪怕赵府真个没钱了,也犯不着让府中的公子去做这些粗活。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精贵少爷。习武之路远比习文更难,不论寒暑地吃苦与坚持。常青安轻叹:“去寻个习武师傅。”春兰:“夫人这是当真允了小公子?”“他既一心如此,又何必强拗,只是功课也不能落下。”常青安看着茶内漂浮的茶叶,声音轻缓:“兵者,诡也。”若想出头,空有一身蛮力可不行。赵在洹隐瞒身份,来到码头,他左顾右盼,寻到了管事,立刻走了过去。“我想在这里干活。”他直言不讳,一脸坦诚。王管事上下打量他一番,轻嗤:“小白脸能有几分力气?”他指着路过的一人,那人肩上扛着一袋货物,身形佝偻,脚步沉重。“你可知我这一袋货物重几何?”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轻视,分明没有将赵在洹放在眼里,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从前他出门那都是公子排场,前呼后拥的,哪能被人这般直白地嗤笑。赵在洹沉下脸来,他径直走向货物堆,一把扛起一袋货。习文他不擅长,但若论力气,那倒还真有几分。“如何?”王管事亲眼见他扛起了货物,还好似并不如何费力,于是他这才允肯:“那你便留下在我这干活。”“嗤。”赵在洹昂首阔步地走过,到另一边卸下货物。“这小子。”王管事啐了口。于是赵在洹辛辛苦苦地搬了一天货,一天下来,也没吃上多少东西,倒是浑身酸痛,整个人也灰头土脸的。他找到管事的要今日的工钱:“怎么才三十文?”王管事:“你爱要不要,也不看看你什么时辰才来。”赵在洹扯住他:“是三十两,我听人说一日能得数十银子才来的。”“银子?!”王管事呸了声:“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你赖账!”王管事拍开他的手:“你便是找到衙门里去那也是三十文。”赵在洹茫然:“怎么会?”“也不知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几十两银子?哪有那么多好的事。”王管事整整衣袍,撇下他走了。赵在洹握着几十铜钱,怎么也想不明白。春兰说了是几十两的,母亲也没有提出异议。想到这里,他咬咬唇,攥着铜钱,一身灰尘地向着赵府跑去。他不愿意去想,是常青安骗了他。他要回去,说不定母亲也被骗了!“嘭——!”“母亲!”赵在洹来到常青安面前,紧紧地盯着她:“母亲,不是三十两。”他摊开手,脏污的手心里是那三十铜钱。“是三十文。”常青安看着他,搬了一天货,头发乱了,脸上也憔悴不少,衣裳甚至破了几道口子,很是狼狈,他有隐瞒身份,也吃下了这一天的苦头,没有逃跑,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有毅力。她站起身,压下心头那丝心疼。如果由着赵在洹自己,那他以后的路一定是最为凶险的,那么此刻她必须狠下心来,布下一记重药,才能根治他疏忽大意、掉以轻心的毛病。“不错。”“我从未告诉过你,是三十两。”她透彻的眼睛,平静的面容,无一不昭示着她分明早已知晓,赵在洹如遭雷击,身形晃了晃,他又看向春兰,春兰低眉敛目,一如往常。“你们……”他向后退了退,语气极轻:“你们骗我。”“赵在洹。”“是你轻信他人,未曾亲身查验,不识笑里藏刀。”“纵然习得一身武功又如何?我且告诉你,习得四书五经,满腹经纶,便是为此,不受蒙骗,不至愚昧,不殉于战。”赵在洹咬紧牙关,双眼通红,他猛然上前一步,大吼道:“可你是我的母亲,不是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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