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咬唇,拿出一把剪子,将这方帕子剪碎。“小姐——!”小蓁急匆匆赶来便是看见这一幕,她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夺过她手上的剪子:“小姐使不得!快放下,当心伤着!”“你放开。”“小姐!”小蓁着急地冲外面喊着:“快去请夫人!”“是!”小蓉又飞奔着来到风荷园,额上又是汗水又是血水,难看得紧,看得春兰眉头一皱:“做什么?”“夫人!四小姐绞了帕子正要悬梁!”“什么?!”常青安也听到了动静,闻言又惊又怒,方才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会子功夫就成这般了?到底是为什么?芙蓉院内小蓁终于夺过剪子,只是那方帕子也已彻底碎了。“赵渝!”“母亲?!”赵渝慌慌忙忙起身行礼,常青安沉着脸看着她水汪汪的杏眼,出言询问:“因何悬梁?”“?”“我没有要悬梁。”赵渝不解,而后便是胆怯,嗫嚅着不敢说出实情。小蓉:“小姐因不识女则女戒,不通琴棋书画,担忧夫人所留功课,恐招夫人厌弃,故绞了帕子,伤心不已。”常青安看着这个婢女,问道:“果真如此?”她说得像那么一回事,却又好像隐隐不大对。赵渝寻思了片刻,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母亲。”小蓉明面上是说赵渝忧心功课,偏生要提起女则女戒,实为暗示赵渝对常青安的安排不满,却不好说出口,而后半句,说赵渝为此事绞了帕子,性情乖张,还闹出这等动静来,提起悬梁,无非是想惊动全府,让人觉得赵渝心思狭隘,为这等小事便想不开。满头血地跑来,便是想昭示自己的忠心耿耿。这番心思叵测之人,留不得,还好赵渝虽然单纯,却不傻。常青安走到赵渝面前,唯有这个女儿,她是不忍心的。对于三个纨绔儿子,她可以下重手,一棒子打醒,可是赵渝又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胆小敏感了些,可是心地并不坏,她会自己眼巴巴地瞧着常青安,却又不敢上前,三个兄长都得到母亲教导,只有她。她是真的怕招了母亲厌弃。为了她的这份纯良,常青安才想徐徐图之,并不想打碎她柔软的心,而是希望她刚柔并济,不为人所欺,却也不失本心。“渝儿。”常青安并未厉声责问,她放缓了声音,语气柔和。“你的心意母亲知晓,那你又可知母亲心意?”常青安扶起她,细心拭去她脸上泪痕:“你是母亲最珍爱的女儿,犹如我之掌上明珠,因着太过怜惜,颇有些无措。”“母亲。”赵渝声音哽塞,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羞愧。“日后你便跟在我身边,多看多学。”“我且问你,若有人居心不良,利用你的良善,以此蒙骗你,挑拨是非,该当如何?”赵渝愣住,她来处置吗?一旁的小蓉已是软倒在地,面无人色。夫人发现了!作者有话说:1.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出自《礼记·大学》2.纸上得来终觉浅————出自《冬夜读书示子聿》陆游第6章◎肃清赵府◎常青安收敛神色,冷声道:“去唤来府中所有下人。”今日她便要彻底清除赵府那些个乌烟瘴气。赵府正院。“拜见夫人。”“拜见四小姐。”除去赵府几个主子,上至主子们身旁的大丫头,下至马夫婆子,都匆匆赶来,不得违抗。春兰春菊搬来两把椅子,又摆上小案,打起羽伞,静立于后。常青安带着赵渝安坐,她看着底下乌泱泱跪着的一大片人,眉眼冷淡。赵渝忐忑不安地坐着,这是府中第一次摆出这般阵仗。常青安端着茶盏,不紧不慢地说:“丫头小蓉于四小姐旁搬弄是非,挑拨母子情分,实乃内心藏奸,不忠不义之人。”小蓉被扣押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石砖上,硌地生疼,两个婆子拿手绢堵了她的嘴,听得这话,她呜呜咽咽地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可常青安看也不看她一眼:“渝儿,背主之人,当如何发落?”被点到名的赵渝眨眨眼,有些为难。“你只管大胆说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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