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可是大问题,如今还只是淹没了田地, 尚未造成更大损失,若是堤坝彻底崩溃,这一州府都将化为一片汪洋,此事实在凶险。常青安看着远处密布的帐篷, 这好不容易燃起的烟火,实在岌岌可危,稍有不慎, 便会被这洪流无情吞噬,如今最缺的便是时间。所幸有了流民和当地灾民, 人手问题无需担忧。她毫不犹豫说道:“明日立刻点人去往堤坝, 一许粮, 二许银两,三则罚。”“是。”常青安又问起药草,这也是一个大问题。“药材储备如何?”赵在凌:“已着人从附近州府大肆购买。”他顿了顿,神色有些难看。“有人暗抬药价,药堂轻易不愿放大夫过来。”“竟有此事。”常青安狠狠蹙眉,这种人无法断绝,从古至今,从来如此。“此事不应由赵府出头,待到在泽过来,当请皇子们定夺。”赵在凌一点即通,他点点头:“正当如此。”唯有皇家,才能下重刑,一举肃清此事。若是赵府出头,且不说赵府权势如今能否一手遮天,光是捐款一事便已是站在了风口浪尖,实在不宜再出尽风头,否则难免僭越。赵渝也还尚未休息,她提着一盏灯笼仍然挨家挨户地登记在册,不光是发病的人,更有一应所需的用具等,她也一一安排。她轻声细语,耐心十足:“因着被絮紧缺,一家暂时只能发一床,待人皆能尚且安歇后,再行分配。”“如今秀坊正在日夜赶制,还请大家且等一等。”“……”昏暗的灯光朦胧摇晃,她的衣裳已经算不上整洁了,发丝无暇打理,只有眼神依旧,柔和明亮,带着清浅的笑意,抚慰人心。一处帐篷内有小儿啼哭不止,赵渝于帐外问道:“发生何事了?”不多时,便有妇人匆匆迈步而出,表情惶恐,她抱着孩子看着赵渝,一手捂住孩子的嘴,一边向她跪下行礼:“拜见这位小姐。”赵渝将她扶起:“无需多礼,可是有什么难处?”她生得好看,又是千金小姐,妇人不敢抬头看她,有些支支吾吾,赵渝见她仍捂着孩子的嘴,忍不住道:“仔细孩子闭气。”妇人又慌慌张张地放下手,婴孩啼哭声嘹亮,她抱着孩子轻哄,面露难色:“孩子……”“怎么了?”常青安走过来,有些疑惑。见了常青安,妇人这才松了口气,急急地向她见礼,眼神焦急地看着她:“这位夫人,可有……”只是顾及着赵渝,她并没有说得很明白。常青安瞧了一眼那孩子,不过刚出世几月,尚在襁褓,而妇人面容枯瘦,她又说道:“民妇的婆婆和相公尚在发热。”她一个人照顾一大家子也是不容易,粥也不过堪堪饱腹,但是孩子不禁饿,尤其是这样的婴孩,更需要奶水,只是她实在没法子了。常青安了然,因着赵渝明显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所以她不好意思说。“此事是我欠缺考虑。”常青安歉然道:“我这便遣人安排。”这事倒是提醒了她,老人和孩子更脆弱,需要更重视,只是现下条件紧张,只能尽力弄些鸡汤,优先婴孩和刚生育的妇人。她们需要一些营养,需要更为细致的关照。春兰已经小跑至厨房,端了碗汤过来,递给妇人。“多谢这位夫人,多谢这位小姐。”她匆匆喝下,也顾不得烫,说着便又要跪拜下来,常青安伸手拦住了她,温声道:“先顾着孩子。”解决完这桩事后,常青安又吩咐道:“差人多购置些荤菜,也炖些汤,先紧着未足岁的婴儿,再遣医馆学徒于帐内值守,以防老人深夜突发恶疾。”“是。”常青安有些头疼,实在有太多事了,第一紧要的便是秩序,她必须要规划具体区域,以防生乱。次日一大早,赵在泽带着差役来清点人手。他站于人群中,高声道:“如今堤坝人手紧缺,若河水漫出,后果不堪设想,还请大家互相援助,坚守漳州。”“凡清理河水淤泥,加固堤坝者,包一日饭食,更有银钱一日六十文,望诸位同心协力,若是寻衅滋事,徒增是非,更有公理论说!”众人听他这么说,又包食宿,还有工钱,工钱还不低,况且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家,凡是还能动弹的青壮年纷纷向他涌来。常青安看着那些流离失所,跟着她而来的流民,他们的家并不在漳州,只是听着她说的话,来寻一个活路,有些人尚有踟躇。常青安大步走上前:“凡为漳州堤坝出过力者,待此事安定后,当优先重砌房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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