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玉拔出匕首,鲜血喷溅,她咬紧牙关,脸上带着未褪的狠劲。“少瞧不起人。”尸体倒下,露出举剑欲劈的赵在洹。两人大眼对小眼,皆是如出一辙的愣怔。“你怎么醒了?!”“你……”两人同时出口,而后又立刻闭上了嘴。胡明玉把匕首背于身后,手腕颤抖,她紧紧绷着脸,不露异状。半晌后,赵在洹放下剑。“你到底怕不怕?”他四处张望,词不成句:“人……和猎物……那个……”人和猎物是不一样的。匕首悄然落地,胡明玉忍住眼泪,有些哽咽:“怕的。”第55章◎在还再还◎赵在洹走上前, 伸出手虚虚环住她,试探着伸手拍拍她后背,声音低沉:“没事的, 人是我杀的,你什么也没做。”胡明玉哇的一声哭出来,死死抱住他:“我娘死了, 我爹也死了。”她抖着手揪住他脖颈后的衣领, 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能再死了,至少你绝对不能死。”“我怎么交代啊——”“我怎么办啊。”赵在洹抱紧她,摸摸她身上粗糙的皮毛衣裳:“我不会死,也没人会死了。”“不是你的错, 明玉。”“不是你的错。”“……”半晌后,她松开手, 退后开来,低着头擦擦眼泪,有些别扭地说:“不许说出去。”“好。”“你什么也没看见。”赵在洹闭上眼, 笑道:“我什么也没看见。”胡明玉看着他合上的眼睫,嘴唇动了动,没说什么,只捡起那把染血的匕首, 她不讲究地在黑衣人身上擦了擦,而后收起匕首。“快走吧。”“好。”两人没有多留,趁着夜色急急走了, 只是夜路难走,视线不清, 草木茂盛, 胡明玉在前带路, 她牵着乌骏的缰绳,赵在洹跟在她背后。一路无言。直到走下这最后一座山,两人从林中钻出,面前是一条平坦大路,赵在洹停住脚,胡明玉紧了紧缰绳:“到了。”赵在洹沉默片刻,走上前来从身后环抱住她,他将头搁在她肩头,呼吸轻微,他眼睑轻动,带着些许痒意,又似躁动:“胡明玉。”胡明玉咬咬唇,像是嗔道:“你又要做什么?”片刻后,赵在洹直起身,拉过缰绳,他纵身上马,只留下一句:“再会了。”哒哒——马蹄声响起,胡明玉看着他消失于夜色中,她赌气般自语着:“我不会记着你的。”只是她仍未离去,固执地站在原地,眼神空茫地看着一无所有的前方。呼呼——夜风吹来,她现在才察觉到这凉意,她缩起身子,抱臂转过身去,向着来路走去。“我不会记着你的。”哒哒——“嘶嘶——”骏马长鸣,马蹄声由远及近,她豁然回头看去,正见依稀月光下他苍白面容,赵在洹猛地拉住缰绳,马蹄扬起,他跃下马来,一手托起她侧脸,落下一吻。“我想了想,还是觉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报。”他眸色认真,一连串地说着:“此事凶险,我亦无完全把握,生死难料,本不想把你卷进来,可是我不甘心。”胡明玉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赵在洹于她腰间箭筒处抽出一支箭来,用力折断,他将带有箭簇的那截递给她,自己握紧另外半截木枝。“以此为信物,待我归来,再还此恩情。”胡明玉伸手接过这半截箭矢,她紧紧攥住这断箭,咬牙道:“你答应过我的,绝对不会死。”“我不会死。”他再次翻身上马,消失不见,这次他没有回来。徐州。这几日蔚以风派遣人手于徐州边缘探寻,更有人潜入儋州,只是都没能找到赵在洹踪迹,匈奴人那边也没有任何音信,京城这事越演越烈,赵在洹迟迟未现,更有甚者,妄图安个叛国大罪。赵府已然关了禁闭,谢淮自请出征平战,朝堂议论纷纷,圣上暂未定下主意,只是援军已在集结中,再派八千兵马,势要彻底击退匈奴。赵在洹一路急行,守夜的士卒拦下他。“何人来此?!”他拉下面巾,露出真容:“嘉平将军麾下之人,求见长陵将军。”守卫一见他的脸便收起来剑,将他拉至一旁,低声道:“原来是赵公子,将军早有吩咐,若见公子,即刻通传,请随我来。”赵在洹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入了城,没有惊动旁人,直入帅营,一人正立于桌旁看着布防图,眉眼熟悉,正是长陵将军。蔚以风仔细瞧了瞧他,这才放下心来,他长叹一口气:“难为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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