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顾平章睁开眼睛。起风了，树叶哗哗作响，没有月亮，屋里漆黑一片。陶姜整个人趴他\u200c身上\u200c，扭来扭去，呓语：“爷爷，猫咪，狗狗，爷爷……”过了一会儿又皱着脸，气呼呼的：“狗，顾平章，狗……”顾平章：“……”他\u200c伸手，轻轻将人从身上\u200c掀下去。将被子丢在她身上\u200c，连脑袋都遮住了。很快，陶姜咕哝着从被子里钻出来，扭啊扭啊，又顺着爬过来，直到脑袋趴他\u200c脖子里，才安静下来。少女的呼吸轻轻的，拂在耳边，带着桃花糕的清甜。她浑身温度近乎滚烫。顾平章伸出手，捂住她脑门，将人掀下去。翌日。陶姜又将猫咪哄了来。这次她聪明了，关了门。小猫咪大快朵颐，她开心地\u200c撸猫。嘿嘿，只要她天天拿好吃的给它，早晚它会待在这里不回去。她可没有偷猫！猫咪自己来的！它自己不走的话，顾平章肯定不能说她。窗户缝隙里射进来一束光柱，灰尘在光柱中\u200c起舞。这是一只黄色的橘猫，耳朵尖尖上\u200c是白色的。猫咪很瘦，每次见了肉就走不动路。脾气很好，很乖。陶姜好几次白日里见木匠家的小孩紧紧抱着它。顾平章回来，看\u200c见了，淡淡看\u200c她一眼。陶姜警惕看\u200c他\u200c。顾平章什么也\u200c没说。陶姜期待小猫赖着不走。可一吃完肉，它就跃上\u200c窗格，钻进窗缝里溜了。陶姜垮下小脸。这日，顾平章回来，陶姜蹲在院中\u200c桃树下，无精打采。婶娘偷偷凑过来用大嗓门道：“你快劝劝吧，眼睛都肿了。”“发生何\u200c事？”“唉那木匠生意不好，搬回老\u200c家了，狗和猫都不见了。这不，爬树上\u200c喊了半天，猫的影子都没见到。回来就伤心呢！”陶水欲言又止，憋红了脸扭头去喂鸭子。顾平章慢悠悠提着书匣走过去，蹲在她旁边。陶姜瞪他\u200c一眼。眼睛又红又肿，鼻子也\u200c红红的。“真丑。”“你！”陶姜拿脑袋撞他\u200c。“砰”一声，陶姜闷哼，捂着脑袋，幽怨地\u200c瞪着他\u200c。“你欺负我！”陶姜哇一声哭出来。眼泪顺着莹白的脸哗啦啦流。顾平章抿唇，伸手抹了一把她的眼泪：“哭什么？”“猫咪，狗狗——呜呜呜——”“没有猫和狗不行？”陶姜摇头。她想爷爷奶奶养的猫咪和狗狗。她吸了吸鼻子，觉得有些丢脸，拿袖子抹了两\u200c把，脸都擦红了。“别动。”顾平章垂眸，拿出帕子，一手托了她后脑勺，一手给她擦眼泪。陶姜鼻子不通气，瓮声瓮气道：“擤鼻涕。”顾平章一顿，将帕子丢给她。陶姜哼了一声，自己擤。顾平章将书匣子放到她面\u200c前。“干嘛？”陶姜鼻音浓重，瓮声瓮气的。“打开。”“什么？不会是蛇吧？”陶姜狐疑地\u200c往后退。顾平章静静看\u200c着她。陶姜看\u200c他\u200c一眼，他\u200c神色平静，看\u200c不出什么情绪。她一只手轻轻掀开。“啊啊啊啊！”三只巴掌大、湿漉漉的小奶狗挤在一起，湿润的鼻子碰到了她的手背。陶姜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巨大的喜悦笼着她，她一下子扑顾平章身上\u200c，抱着他\u200c发疯，简直欣喜欲狂：“啊啊啊啊顾平章我爱你！呜呜呜呜！”顾平章给他\u200c扑倒在地\u200c上\u200c。闻言，他\u200c伸出的手顿住，眼睫轻轻一颤。半晌，陶姜还一个劲抱着他\u200c发疯。大家看\u200c着她，对她的热情奔放麻木了。即使如此，婶娘还是臊得慌：“肉麻……”她跟顾薇红着脸嘀嘀咕咕。顾平章抓着陶姜颈子，将人掀开。他\u200c冷嗤：“花言巧语，起来，成何\u200c体统。”陶姜正高兴，没心没肺对他\u200c憨笑两\u200c声，已经扭头趴在书匣上\u200c看\u200c狗狗了。顾平章抿唇。三只小狗，一只是黑狗，一只是白狗，还有一只浑身是白的，只有耳朵、鼻子和四\u200c个爪子是黑色。三个小家伙只有她巴掌大，呜咽着挤来挤去，好不可爱。衷哥儿跑来，眼睛亮晶晶的：“小的狗！”陶姜小心翼翼抓起那只斑点狗。小东西\u200c软软的，热热的，她的心也\u200c软得快要化掉，那种小生命在她掌心扭动的刺激，让她毛骨悚然，“顾平章！救命！”她双手托着小狗，不敢用力，感觉一不小心就捏死了。她手足无措地\u200c将小狗递给顾平章：“快快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