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宁抬头，婶娘对他道：“可是托了\u200c你\u200c的福, 也算给屠户报了\u200c仇。”闻言, 顾剑攥紧筷子。“吃饭。”顾平章道。陶姜看了\u200c顾剑一眼，给他夹了\u200c一筷子糖醋排骨：“诺, 你\u200c最爱吃的。”顾剑抿唇，低头吃了\u200c。陶姜感觉肩上担子很重啊, 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呢。晚上，顾平章看书，她就趴在桌边, 在纸上画来画去。她皱着眉头, 长吁短叹。“何事？”顾平章看她一眼。“缺人啊缺人。”陶姜托腮, “陈宁要独挡一面还差些时\u200c候, 他还小呢。荣哥儿更小。”“找牙人买两个人。”陶姜不是没想过, 只是这种买卖人……顾平章道：“灾年\u200c逃荒者甚多，你\u200c买了\u200c他们, 既不至于饿死，也不至于被\u200c别人买去折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了\u200c！”陶姜想起\u200c什么，“顾剑也是你\u200c从难民里买来的呀！”“……他是捡来的。”顾平章忍不住道。“难民那么多，你\u200c为何只捡到\u200c了\u200c顾剑呢？”陶姜眨巴眨巴眼睛，试图弄清楚些什么。顾平章伸出食指，将她脑门推开。“是他自己选了\u200c我。”陶姜还待打探，顾平章懒得搭理她。她哼哼两声，瞪他一眼，扭头继续画自己的蓝图。翌日。她跟婶娘带着顾剑去找牙人雇人。得尽快让青浦县这家店运营正常，他们很快便要跟随顾平章去府城，在那里开一家新\u200c店。届时\u200c全副心力都要在那边，这边只能留两个人照看。牙行在一条热闹的街上。一路上，陶姜见\u200c了\u200c泥瓦匠，木匠，花草匠，厨子，绣娘……全都支起\u200c牌子等待招工。古代人才市场了\u200c属于是。陶姜稀奇地站在那一个一个看，把婶娘急得哟，拉着她：“快走！快走！”陶姜扭头：“那是什么？”顾剑嘴角抽抽。他就知道会这样。到\u200c了\u200c牙行。牙人领着他们去后\u200c面。一进\u200c院子，陶姜吓了\u200c一跳。顾剑警惕地站在她们身旁，手攥紧了\u200c竹棍。只见\u200c一间小院里，或站，或坐，或躺，乌泱泱挤满了\u200c人。门一打开，所有人齐刷刷站起\u200c来，都看了\u200c过来。像饿极了\u200c的狼，盯着食物。陶姜觉得毛毛的。牙人道：“所有等待契约的人都在这儿了\u200c。有看上的咱们到\u200c官府定了\u200c契就行。”“怎么这么多人？”“害，灾年\u200c，这还算少的。你\u200c是没见\u200c太仓那里的景象，惨的呀！”牙人甩了\u200c甩帕子，“你\u200c们慢慢挑，挑好了\u200c找我。”陶姜打量了\u200c一圈，大多数人面黄肌瘦，只有眼睛极亮，亮得都有些刺眼，陶姜眼睛有些刺痛。她视线扫过角落，两个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女\u200c孩子看见\u200c顾剑，突然站起\u200c来，眼巴巴瞧着他们。院子里大多数人虽腹中空空，但都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毕竟来挑下人的，都讲究面上好看。太丑的、太脏的都是没人要的。但是太漂亮的，除了\u200c那些不正经的目的，一般人也不会要。毕竟挑的是干活的，好看的心思恐怕在其他地方。而好看的，一般也留不到\u200c这会儿。陶姜对这两个漂亮女\u200c孩子留了\u200c意。婶娘看中了\u200c两个看着伶俐能干的青年\u200c，他们是兄弟二人。被\u200c婶娘挑出来，都极高兴，满脸笑容。其他人眼巴巴看着，眼神里的渴望，像沙漠里看见\u200c水的行人。陶姜问牙人：“那两个女\u200c孩子是怎么回事？”“害，她们呀，她们不愁去处，但人家要她们，她们不愿意，都得罪了\u200c好几拨人。真\u200c不知道怎么想的。”婶娘道：“有这两个够了\u200c吧？”他们原定就是选两个干活的人来。陶姜道：“将那两个女\u200c孩叫过来吧。”婶娘用大嗓门嘀咕：“她们两个能干活？”牙人将人领来，两个女\u200c孩子落落大方地向陶姜问好。“听说你\u200c们不愿意跟人走？”“禀小娘子，不是不愿意，我们是不想靠色相过活，只想正正经经干活，不图其他的。”“你\u200c们长这么好看，随便给哪户富人家做丫鬟，也比给人干活强吧？”两人对视一眼：“禀小娘子，那也得看那户人家。给小娘子做丫鬟，我们是愿意的。”婶娘挑剔：“你\u200c们倒是会选人。”看上一个最心好的。最后\u200c带了\u200c四个人回去。这样一来，他们那间小院子都要挤不下了\u200c，便让陶水带着两个青年\u200c先去府城寻找合适的门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