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射出去的箭矢稳稳当当,正中靶心。他好像天生就是要做大事的人。这也是从小到大第一个能让周十六心服口服的人。只是,周十六敬重他,却更心疼他。因为,那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少年其实从来没有把他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在冬歉眼中,他这个人和他手中握着的匕首,箭矢并没有任何区别,同样只是好用顺手的工具。好像只要为了复仇,那个少年什么都可以豁的出去。所以现在,冬大人才会以身作饵,用自己下套,一步一步将太子引入他设好的局中。周十六犹豫一会,还是不忍心道:“大人,既然我们可以按照既定的计划复仇,为什么还非要从那个太子的身上下手呢?”冬歉闻言,缓缓睁开眼睛,转眸看向他,露出一个妩媚中带着几分杀气的笑:“十六,我以前同你说过,人永远不能只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东厂的权势我要借,这太子的感情,我也要用。”他说着,缓缓张开了手,他的很漂亮,手指削瘦而修长,骨节分明,净白的皮肤上面却千疮百孔,俱是练习刺杀时,被那削铁如泥的刀片割伤的。周十六知道,他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冬大人存心想引诱的人,就没有失手的。他是师兰渡蛰伏在朝堂中最大的底牌,也是几十年来他最得意的学生。周十六下颌绷紧,恭敬道:“十六明白了。”冬歉垂下眼帘,从身旁的抽屉中取出一个看起来被人翻了上万遍的本子,那本子的封面都快要朽烂了,页子也泛着快要凋零的黄色。本子的扉页,赫然写着当朝皇帝和现任东厂提督的名字。厉寅和汪靳。冬歉沉默着看了许久,眼中映着森然的冷意,随即掏出一根朱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一个名字——厉北沉。看见那个名字,周十六的喉头滚了滚。他知道,这个本子是冬大人的仇恨薄,上面记着的都是冬大人想亲自手刃的人。没想到现在,连那位太子也本上有名。但在师兰渡的计划里,其实并没有让这个人死的意思,一向唯他是从的冬大人竟然破天荒地忤逆他。估计冬大人在他那里,是真的被折腾狠了,所以才起了杀心。.....自从答应私下里做厉北沉的男宠之后,他果真再不干涉冬歉的晋升之路,事隔十日后,冬歉换上火红色的飞鱼服,黑靴踩在地上,路过的宫人远远只瞧见一个侧脸,端得是风华绝代,挺鼻薄唇,貌美绝伦,但是一张脸上却满是冷意,凉薄的眸子中辨不出丝毫情绪。下了半日春雨,天边灰蒙蒙的,冬歉推开审讯室的门,一名小旗走过来对他耳语:“他还是不肯招。”他说的是州长燕郑,之前他管辖的济州大旱了三年,颗粒无收,百姓民不聊生,他却私自将朝廷的赈济款给私吞了,就连上面发下来的粮食都被他掺了一大半沙子,又拦下了百姓们的状书,害得他们无处寻求庇护,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这一切都并非他区区一个州长能做到的,只是他迟迟不肯供出他的幕后主使。这些天,他们鞭子也抽了,刑具也用了,但这个燕郑将嘴把得很严,死活不说。听完这名小旗交代的审讯细节后,冬歉的眼中闪过一道暗芒:“我知道了。”根据他在朝堂和民间安插的情报网,冬歉知道厉北沉早年在冷宫无依无靠的时候,曾在冷宫任职过的燕郑施舍过他一块面饼,虽然这件事已经时隔多年,但对厉北沉来说,对他估计还是有些许情分在的。厉北沉是个有恩必报的人,自己亲自审问他,恐怕会同他结下梁子。但正是因为这样,冬歉才偏要去做。自从那天过后,厉北沉足足有十日没有再找过他。这不是个好兆头。对于得手一次的人就失去兴趣,这是个危险的预兆,但这个世界上,最能够勾起人欲望的,除了色.欲,还有施暴欲。两者结合,才是最大的毒药。或许,是时候该下一剂猛药了。在此之前,冬歉故意安排周十六将自己要亲自审问燕郑的消息放了出去。地牢环境幽深,到处都是一股散不去的死气,森冷异常,仿佛随时会钻进人的骨头缝里似的。黑靴踩在石砖沏的地面上,发出格外压抑的声响。来到关押燕郑的牢房,冬歉居高临下地站在燕郑的面前,什么也没做,盯着他足足看了十几秒。但即便如此,经历过不少严刑拷打的燕郑在他的目光下却被盯得遍体生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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