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沉蹙了蹙眉:“你都被灌那么多酒了,还要待在那里?”冬歉嗤笑一声:“官场上,谁还没尝过点下马威,多正常的事情,我自己能应付,不用你管。”厉北沉冷下脸色:“怎么,你是很喜欢被你们厂督灌酒吗?”冬歉眉头紧锁:“你又再说什么糊话,这是由自己的喜好决定的吗,如果我不陪笑陪酒,不试着去讨好那些上位者,我还想不想在东厂继续混下去了?”厉北沉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咬了咬牙。那句“那怎么不见你来讨好我”被他生生咽了下去。倘若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岂不是就跟他求着冬歉来关心关心他一样。于是这句话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扭转成:“所以,你就这么下贱地对厂督,还有陛下献殷勤?”似乎是被他的话激到了,冬歉的脸色由白变红,双手都在轻轻抖动:“没错,我天生慕强,就喜欢下贱地对强者低头,陛下是堂堂一国之君,我身为臣子,对他恭敬一点,客气一点,有错吗?”说这句话时,他醉着酒,气血上涌,头有点发晕,眼尾也跟着泛红,看起来明显是气急攻心,下一刻,他额上冒出冷汗,紧紧攥着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异常艰难,仿佛要喘不过气来。厉北沉看到他这副样子,刚才非要跟他对峙个明白的心思全部烟消云散,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冬歉身上,生怕再激到他一般,赶紧放缓了语气,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帮他顺气,焦急着:“听话,呼吸,呼吸....”冬歉咳嗽起来,嗓子干哑疼痛,一把推开了厉北沉,待呼吸稍微平稳点后,闷着头地自顾自向前走去.....格外倔强。明明他还醉着,明明他现在路都走不稳。厉北沉也没想到冬歉发起脾气来反应这么大。他只能走在他身后,伸手护着他,生怕他摔着了。仔细想来,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有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个人。他身边的人个个都是粗糙的汉子,没什么细腻的心思,平常有什么矛盾,用拳头就化解了。但是,只有冬歉这个人,他揣测不透。以往所有的行为处事的手段在他这里通通无效,这个人打不得,骂不得,气不得,却又让他舍不得,忘不得。是就算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愿意放手的人。不过,天生慕强吗....确实很符合他的性子。所以,冬歉一直这样不给自己好脸色看,是瞧不上自己吗?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与此同时,胸膛中燃烧着的一颗野心比以往更加强烈。他想,倘若他坐上了一国之君的位置,冬歉会怎么样呢?那个时候,他应当就有充分的理由反驳他这个“慕强”的借口了吧。......虽然厉北沉想先将醉酒的冬歉带回太子殿中,但是冬歉对此似乎很是排斥。想到刚才冬歉刚才发起脾气来连呼吸都不能好好控制地样子,厉北沉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强行逼迫他了。如此,他只得叫来马车,亲自将冬歉送回了冬歉自己的府邸中。他本想多留在这里照顾他一会,可在这之后,宫中又有人通知厉北沉到皇宫一趟,据说是皇上有急事找他。厉北沉计划落空,闻言,只能冷着脸跟着宫廷中人打道回府。他们走后,周十六急急忙忙给冬歉端来一杯醒酒茶,但是再跨进冬大人的卧房后,冬歉哪里还有方才那醉得不省人事的样子。周十六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冬大人是装醉。想不到他的骗术已经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就连自己也一时半会没有看出不来,被他骗的团团转。不愧是师兰渡最得意的学生。周十六将醒酒茶端给他,拍了拍胸脯,松了一口起似的:“大人,你方才那样当真是吓坏我了。”冬歉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才道:“我只是做了个简单的测试。”周十六一顿:“测试?”冬歉笑了笑:“厉北沉,他开始在意我了。”望着冬歉那双满是算计的眼睛,周十六后知后觉明白了点什么。不愧是冬大人,每一个举动都有自己的用意在。但这一步却也是必须的,因为只有能准确地感知到厉北沉对他的感情到了哪一步,他们的计划才可以继续下去。周十六想知道,冬大人究竟算计了多少东西。他好像一直这样,永远不会出错,永远都能不受情绪左右,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师兰渡有不少学生,但是只有冬歉从他们当中脱颖而出。他的体质算不上好,每月还要按时吃药,力气也比不上其他学生,但是刺杀技术却是最高超的,脑子也是他们当中最灵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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