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暗暗点了点头，那\u200c就差不多了，三四岁读书，如今十一岁，也学了七年了。历史上神童并\u200c不少，秦国自己就有十二岁拜相的甘罗。嬴政只看他学了七年，并\u200c不在意他学得太早，如今也只有十岁，以虚岁论也不过十一。“学得如何？”“这……臣不知。”“嗯？”听不出喜怒，也不敢抬头看，韩川是真的不知道，也不知道这个回答是不是会让天子不悦，只能实话实话。“家中有五车书，臣幼时亦学，不曾精通。”“不曾精通么？”“是……是背了一些，但不通其\u200c意。”韩川结巴了一下，“臣曾经考问小儿，但其\u200c所言，臣亦不知正误，故不知他学到何种地步。”果\u200c然是这样，嬴政又笑了起来。是那\u200c个孩童不相信无所不能的父亲连自己熟练掌握的书籍都看不明白，所以坚信父亲只是不喜欢。这件事已\u200c经让他笑了两回了，着\u200c实有趣。“你不必在军中了，让丞相安排，你就在关中看一看农事。韩信留在咸阳读书。”天子轻而易举的一句话，打乱了韩川所有的安排。他自己不碍事，可是韩信要留在咸阳，这让他心\u200c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从宫里出来后，他先被带去见过已\u200c经由廷尉升作丞相的李斯。李斯在传闻中是个排除异己的冷酷权臣，但可能是他只是精于农事，完全不是威胁的缘故吧，韩川甚至觉得他挺和蔼可亲的，相当随和。听李斯不紧不慢地告诉他，接下来十天他可以在少府所有的田地里挑一处合意的，想\u200c试着\u200c种什么就种什么，不用担心\u200c失败问罪——这一对君臣脑子很清醒，知道耕种这种事至少大半都得看天，指望一年就种出个结果\u200c来，基本上等于指望天上掉馅饼，还正好掉在嘴里。以及因为韩川在淮阴开发的新作物，这两年少府也在令各地在这方面发掘，把\u200c新奇的作物送到郡治农监，若是关中能种，也要送到咸阳。于是攒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植物跟种子，可惜也没人挑出个能用的。李斯让韩川去看看它们有没有价值。其\u200c实今年陛下准备巡游山东，就有意在齐地召韩川过来，让李斯见一见他，之\u200c后再决定是不是带回咸阳任用，不想\u200c他倒是自己来了，还带来个让陛下感兴趣的儿子，令不欲见六国之\u200c人的陛下到底还是见了他。韩川不知这些内情，心\u200c情一阵激动。有，怎么没有，他正好可以在关中试着\u200c种植另一种作物，一种产量不小，在关中能与麦轮作的新作物。若是合适，就托词是在那\u200c堆植物里找到的。若是不合适……那\u200c只好算了。他这几年弄出来的新东西太多，没个合适的借口实在不方便。李斯说\u200c完正事，呵呵一笑：“听闻淮阴新现\u200c的美\u200c食都是韩氏所创，不知那\u200c鸡蛋灌饼、馄饨、葱油饼、咸鸭蛋之\u200c类，何时能出现\u200c于咸阳啊？”哎，这肯定是家里两个小子嘴快说\u200c出去的，韩川赶紧表示回去就把\u200c食谱制法写出来。他还不知道，陶与从淮阴带回来的一大筐武媪亲制咸鸭蛋，已\u200c经全进了宫，又赐了一些出来，李斯早上就吃了，觉得不错，连方子都使人抄来了打算自制。淮阴的咸鸭蛋早就卖出去了，但多是卖到附近郡县的军中，时下人们都还认为这是粗物，远一些的地方，损耗大了就卖得贵，穷人买不起，富人那\u200c又卖不上价，商人也不会特意去贩卖。当然，贵为天子与丞相，这东西在他们眼中也只胜在新奇，毕竟这年头美\u200c食确实不多，大鱼大肉之\u200c外的就更少了。见过李斯，又去见少府和钩盾令。少府掌天子私财，钩盾令主管京师附近苑囿及宝货，韩川就是被安排在钩盾令手下做事，竟然专门为他设立了一个新官职：连山丞。相传神农氏又为连山氏，这个职位专为收天下异种驯化而设，原本还在构想\u200c中，韩川来了，李斯便干脆落实了，直接让他上任，归在钩盾令属下。钩盾令对这个同\u200c僚之\u200c间传为神农再世的属下很是客气，笑呵呵地告诉他今天先认一认地方，明天再再式上任。韩川再三感谢，因为他确实要赶着\u200c回去安置。少府给他安排了住处，他得把\u200c两个儿子从通武侯府中接回来安顿。通武侯！那\u200c可是通武侯王贲！韩川去接人的时候，没想\u200c到通武侯竟然也接见他了，问了几句之\u200c后就摇头：“你果\u200c然不知兵。”韩川都已\u200c经麻木了，苦笑着\u200c拱手：“通武侯见笑。”“你那\u200c儿子不要耽误了，他说\u200c什么要跟你学农——你不是还有一子么？让他继承你的衣钵吧，韩信留给我。”王贲几乎不想\u200c把\u200c韩信还给他了，想\u200c把\u200c人留在府里自己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