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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军人,他当然好奇,又拉不下脸跟女儿学\u200c,这才别别扭扭地拦住女儿,叫她去书房考察。白芜君哪能不知道父亲的心思。不过她自\u200c己的心思已经不在这了,她想去从军,虽然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但她想去。只是父亲若不允,到底还是不行的。白芜君净面洗手换了衣服,心里反复想了几遍,慢慢走到书房。白朱已经在等着了,面前铺着张纸,那是她之\u200c前画废了准备扔的,正好被白朱看见,如获至宝地捡了回来。白朱已经等得急了,一见女儿进来,指着图上的比例尺就问:“这是什\u200c么?”他是打过仗的人,虽然不懂,但揣摩了这么多\u200c天,大致也猜出了用法。果然,白芜君一解释,他就点起\u200c了头:和他猜得差不多\u200c。这样一来,可就精确多\u200c了。白芜君又解释了等高线等标记,抿嘴一笑\u200c:“阿父,这些不重要\u200c,我们重点学\u200c的是测绘,这不是女儿一两句话能讲明\u200c白的。”白朱有点失神地点了点头:“阿父明\u200c白,我是秦吏,又不肯为齐王所\u200c用,这些不能教我知道。只是他们怎么肯教你呢?”“阿父你想多\u200c了,先生不曾要\u200c求保密。我也是被张家阿姊拉去报名,稀里糊涂就学\u200c了的。”白芜君看似乎是机会,试探着道,“阿父啊,齐王也明\u200c白你的苦衷,不是你不肯为他所\u200c用,只是顾虑在关中的家人。可是女儿不同,咸阳便是听说我的名字,也不会知道我是白家的女儿。阿父,大王将要\u200c出征,已经同意接纳女子做文职。女儿想……”“胡闹!”白朱截口打断,与其说是生气,不如说是觉得可笑\u200c,“哪有女子从军的事情!”“我们先生说殷商的王后妇好就是女将军呢。”白芜君性格其实是文静的,从来没\u200c忤逆过父亲,被他一喝,勉强反驳着,声音已经几乎听不见了。白朱不容置疑地道:“不可能,你不要\u200c说了。为父上过战场,知道凶险。再说军中都是男子,你一个\u200c女子行走其中像什\u200c么样。兵凶战险,万一有事你跑都跑不掉。我看你是最近心野了,明\u200c天不许出门,在家待着。”“我还要\u200c去教人识字……”“就差你么?我给你告假,就说你病了,要\u200c养病!”白朱替女儿下了决定。第87章 贵女与贫女把女儿关了两天, 得知张氏长女来探访女儿的消息时,白朱并没有阻拦。虽说从女儿口中,他听出来女儿的荒唐念头少不了张氏长女的怂恿, 但张氏五世相韩, 哪怕出了张子\u200c房这样胆敢行刺始皇帝的巨逆, 可其家世高贵却\u200c是真的, 女儿与之来往没什么不好——时下人们就是这种想法,白朱是秦人也不妨碍他觉得张家门第高,自家不如。现在大秦已经保不住天下, 白朱自己要不是顾虑家人,都有跟着齐王搏一场富贵的念头, 自然不会阻止女儿与逆贼来往。这张氏女虽不安分, 但毕竟只是个女子\u200c,还能翻出什么花来。张泽若就这样正大光明地递帖、上门,穿堂入户,进了白芜君被禁足的闺房。白芜君眼\u200c睛红红的,还有点肿, 想也知道这两天哭得不少, 收到拜帖后敷了很久才勉强能见人。但一见张泽若她又忍不住了, 泪珠要坠不坠地含在眼\u200c中,哽咽着叫道:“张阿姊……我阿父, 我阿父不许我去。”张泽若拿帕子\u200c在她眼\u200c上按了按, 嗔道:“这点事便\u200c哭, 便\u200c是我, 我也不让你去了。”白芜君只比她小两个月, 但自认识了她,事事都听这个阿姊的, 闻言赶紧自己拭了泪,抿嘴不言,努力平息了一阵,才问道:“阿姊家中可有阻碍?”白芜君性格文静,生得却\u200c是关中人的典型相貌,又是世代从军的武人家的女儿,浓眉毛长脸盘,高而健壮,颇有几\u200c分英气。张泽若却\u200c生得纤弱,柳眉细细,目若秋水,只现在一扬眉间,现出天生的不驯:“我父亲久不在家,母亲向来管不着我的事。她只说要写信告诉阿父,我说阿父本就想与齐国交好,借力复韩。但我家现在只有一个弟弟,年纪尚幼,难得齐国允女子\u200c从军做事,我是父亲长女,当然\u200c要为父亲尽一份力。母亲没甚主张,一边给阿父去了信,一边闭眼\u200c不管,由\u200c着我行事。”白芜君知道她家的情况。张良在韩国灭国之\u200c后也娶过一房妻室,但去得早,张泽若便\u200c是元配所生,只是她几\u200c乎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了。后来刺杀潜逃,张良很久都没续弦,张泽若今年十六岁,搬到淮阴后常与齐王太\u200c后来往,十岁出头就开始管着家务,即使是继母进门也没完全抽身,所以\u200c她继母也不太\u200c管得动\u200c她。两个人互相客气,面上很友好,却\u200c是各做各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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