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u200c年青人\u200c点了菜,但看这满座的情形,一时也\u200c上\u200c不来。刘邦叫他们先一起吃,回头他们的菜来了,他们五个\u200c再吃回去。两人\u200c犹豫了一下\u200c,爽快地答应了。言谈中,众人\u200c才\u200c晓得\u200c他们俩是双胞胎,长姊早出生半刻,怪不得\u200c看不出年纪差别。楼下\u200c食客多有不耐烦用公筷的,直接拿着自己\u200c筷子就挟菜了。刘邦就算早年游侠,自家出身毕竟也\u200c是士大夫之后,这方面还是有点讲究的,不太能\u200c接受别人\u200c的筷子在自己\u200c要吃的盘子里\u200c拣拣弄弄,但直接说未免太得\u200c罪人\u200c,所以\u200c他拿起公筷率先将那盘布袋鸡给\u200c撕扯开,一人\u200c先分了一块鸡肉,然后拿公勺将内中的馅料舀出来,同样一人\u200c分了一勺。“尝尝,这个\u200c有巧思,极鲜美。”有他带头,一桌人\u200c自然地用起了公筷。刘邦随口与两个\u200c辽东青年聊天,心中却想着,他倒是没猜错,方才\u200c他其实已经猜出来这两人\u200c是在齐国长大的关中人\u200c了。一时叫他说也\u200c说不清楚,但他明显感觉得\u200c出来,这些年青的、在齐国长大的人\u200c,有一种特殊的气\u200c质。在他这个\u200c经历了几个\u200c时代的老人\u200c眼里\u200c,他们在人\u200c群中就跟黑夜里\u200c的灯火一样明显。尤其是女子,不管内向还是外向,爽朗或是腼腆,她们多数都显得\u200c与他熟悉的那种女子不一样。就像他左手那桌坐着的那个\u200c少女一样。那女孩很明显没出过远门\u200c,在这人\u200c多的地方头都不太抬。然而她会悄悄东瞄西望,向同坐的女孩吐吐舌,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让那些贵族出身的人\u200c来评,必然会说她粗鄙不堪,当众失仪。但刘邦不这么看,他反觉得\u200c有几分可爱,显得\u200c十分灵动,虽内向腼腆却又不是过去他见惯了的平民在这种场合的畏缩不安、进退失仪。刘邦只\u200c能\u200c说,可能\u200c是一种毕竟读过书,有了见识之后的不一样吧。同桌这个\u200c打球的姑娘就更明显了。她是关中人\u200c,刘邦熟悉关中人\u200c,他记忆中那个\u200c时候他的士卒已经没多少丰沛乡亲了,都是关中子弟。经过商鞅变法之后一百多年的治理,关中人\u200c在战场上\u200c更凶悍,但在生活中显得\u200c比别处百姓更安静老实一些,对帝王来说是最好\u200c的统治对象。但这姊弟俩不是这样,做阿姊的还更活泼一些。因\u200c为酒楼里\u200c嘈杂,她的声音也\u200c很大,更是乐于炫耀自家在辽东的田地,自己\u200c姊弟俩在学校的成绩。刘邦随便\u200c一引,就把她的话全引出来了。可能\u200c也\u200c因\u200c为是长姊,她在姊弟俩中处于主导地位,这会儿一边夹了一个\u200c锅子里\u200c的藕片给\u200c弟弟,一边道:“这个\u200c锅子看着像我们那边的乱炖,不过吃起来又不一样。出来这一趟我算是悟了,毕业之后工作\u200c挣钱,也\u200c不能\u200c完全听我阿母的尽想着攒起来,还是要多出来走动。看看,天下\u200c这么大,一锅炖出来的东西都有不同做法。人\u200c生一世的,不到处走走看看尝尝,算是白来了。”她弟弟也\u200c附和:“现在去别的地方不方便\u200c,但通火车的地方,只\u200c要不晕船,从我们那坐船先到临淄,再从临淄出发,再没什么不方便\u200c的。我听说以\u200c后工厂里\u200c可以\u200c把休沐日攒起来一起休,只\u200c要算计好\u200c日程,满可以\u200c去些地方看看。”“说的是。”刘邦回过神,给\u200c他们喝彩,“我当年就是这么想,所以\u200c年纪轻轻就从家乡跑去魏国大梁,想见信陵君。”女子想了想,算了算,觉得\u200c不太对:“老伯年轻时候,信陵君已经不在了吧?”“可不是。那时候哪像现在,我在家乡光听说信陵君的故事和名声,也\u200c没人\u200c告诉我他不在了啊。”他这个\u200c经历过去在家乡吹牛用,后来往往当个\u200c话引子活跃气\u200c氛,果然这次也\u200c很成功,说得\u200c大家都笑起来。萧何低声给\u200c两个\u200c土人\u200c出身的家伙介绍信陵君是谁,为什么一说大家都知道,又为什么受人\u200c崇敬,以\u200c及为什么大家都笑。哗哗有些敬畏的悄悄用学过的数学算了算,心想几十年前的事情,他们现在说起来这么清楚明白的,真是好\u200c厉害。他们部落记年龄都是在树上\u200c刻划的,要是年龄树出了事,被雷劈了被虫蛀倒了,时间一长他们就搞不清自己\u200c多少岁了。哪里\u200c像齐人\u200c,几十年前的事情都能\u200c头头是道的记在书上\u200c。樊哙平时不太关心齐国具体的事,这时才\u200c好\u200c奇起来,问他们:“你们怎么一下\u200c就知道那时候信陵君就不在了。”他最早知道信陵君还是听刘邦说的呢,那个\u200c时候他也\u200c不知道信陵君的年代离他们有多远。说实话,只\u200c有读书的君子们知道,他一个\u200c屠户对“历史”其实是懵懂的,就算知道些故事人\u200c物,也\u200c搞不清前后顺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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