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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惑可以确定,鬼主是故意解开他手腕上的藤蔓的。比起无聊打发时间,他更倾向于认为对方在试探他,试探的目的是想看他知道鬼主的秘密到何种地步,会不会连迷雾阵也能解开?如果不能解开,他陷入迷阵里会做出何种反应?毕竟曾经的“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坏得很。在迷雾阵里乱走是非常凶险的,但池惑只能假装成迷路的羔羊,故意漫无目的地摸索前行。鬼主可以试探他,他当然也可以反过来试探鬼主。自己和自己,礼尚往来不算过分。鬼主想要欣赏他身临险境的模样,池惑也倒是想要看看,如果自己朝危险的方向走,在触发致命机关之前鬼主又会作何反应。横竖一个「赌」字,自己与“自己”赌,池惑当然敢下狠注。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西边偏南白虎之位,设了一个杀阵的机关,一旦触及,他就会被隐匿在流雾中的暗箭射成马蜂窝。佯做无知无觉的池惑在迷雾中小心翼翼迈开步子。三步,两步……正当他抬起脚,准备迈下生死攸关的最后一步时,浓雾之中探出一只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猛地往回来。池惑脸上恰如其分地表现出疑惑与恐惧,内心却忍不住偷笑。这场与鬼主的赌博,是自己胜出了,年少的“自己”道行还是不够深,心也不够狠。“我以为你知道我的阵法该怎么走呢。”鬼主索性亲自拉住池惑的手,为他在浓雾中引路。被牵着的池惑默不作声,隔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你希望我知道吗?”“可惜了,我并不知,所以还请鬼主指教。”池惑道。既然对方与他玩笑,他也不妨调皮一下。鬼主不置一词,轻轻拉着池惑在迷雾中前行。他的手虽然很凉,但被手指温柔地握着,总比被藤蔓束缚住手腕要舒服许多。迷雾吞噬了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吞噬了世间所有颜色和声音,因为静极了,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也可以说,只剩下不同时间线上的一个人。绝对的安静会让人变得坦诚,鬼主突然问道: “祁忘,你说你不会对我不利,我凭什么相信你呢?”池惑耸耸肩: “只能凭你的意愿,毕竟我没办法对你做出解释,也暂时无法告知原因。”鬼主笑了: “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明在自说自话,还口口声声让人信任你。”池惑也笑: “请见谅。”路上,鬼主聊到雁芦楼一事,用闲聊的语气问道: “既然我已经帮你从白家兄弟手上脱困,那你总该告诉我一下,你这般做的目的了吧?”于是池惑将就白逐溪狼子野心,日后会发动阴兵屠城的事告知鬼主。他发现,只要不明摆着对鬼主剧透关于“自己”的事,藏在他识海里的天道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鬼主听得云里雾里: “你如何知道的这些?”池惑没个正经道: “别忘了我会算卦。”“好吧…”鬼主知道他玩笑话真真假假,也懒得细究这些,又问, “不过就算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这些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从祁忘作为东极门随意峰弟子的身份来看,和白鹿城的两位小公子毫无干系可言。池惑开始满口跑火车,还装了一幅正经模样: “庇护众生本就是我们修行之人的本分,且仙道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怎会不关我事呢?”“啧。”鬼主抿了抿嘴,他知道这家伙又在卖关子了。鬼主确定已经用迷雾阵甩开白家兄弟后,终于收起阵法,两人低调地从郊外再绕回扶水镇客栈。一番下来,夜已深。池惑在雁芦楼搅出了不小的动静,扶水城上却没泛起半点水花,显然是白见临有意将事情压了下来,不希望在千灯赏枫宴前夕搞出大动静。而且池惑只不过在少城主面前“唱错”了一出戏,无论怎么看,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兴师动众调查此事才显得奇怪,反而显得他过于在意。池惑也正是猜中了白见临维稳的心思,才敢下这步险棋。客栈内,大堂的灯已经熄了,但池惑远远看到时无筝房中灯火还亮着。可当他和鬼主上楼的脚步声响起后,时无筝的灯突然熄灭了。过于巧合的情况让池惑有种错觉,时无筝似乎在等他们归来的动静。“今晚你回哪间房?”行至客房后,鬼主问池惑道。池惑推开被自己冷落了两天的客房: “今晚就不打扰池道友了。”鬼主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情绪闪过,他掏出一个紫砂小瓶子递给池惑: “这个药可以帮助你更快愈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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