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震惊,鬼主此刻更多的是疑惑和不可置信,正缘道侣怎么会是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弄错了?……可天道书又怎么会错呢?一番冥思苦想之后,鬼主决定从榻上起身。他决定先不把天道书的事告知祁忘,一来昨晚疯了一晚,祁忘早精疲力尽,他不希望打扰对方休息;二来他不希望祁忘对此心存芥蒂,知道自己还在思考多情道和天道书的事,这也是最主要的原因。于是鬼主披上衣服,准备出门寻传说中无所不知的即空法师。鬼主推开院门时,天蒙蒙亮,头顶偶尔传来几声破晓的鸟鸣,落雪的山寺一片沉寂。他稍稍向前走了几步,就注意到,被积雪覆盖的枯林中隐约站着一个身影。鬼主一眼辨认出对方是即空法师,于是从容向其走去: “看来即空法师早有所料,知今日我会有求于你。”即空法师行了个出家人的礼: “阿弥陀佛,池施主若是愿意去客堂喝杯茶,就请随我来。”鬼主也回以礼数: “那就有劳了。”即空法师也不再多言,转身朝落满积雪的山路上走去,鬼主紧随其后。上一次,祁忘就是沿着这条路,与即空法师前往客堂喝那盏「水仙红」的。要说完全不在意即空法师与祁忘所聊之事,肯定是假的。毕竟祁忘那一趟回来就晕在了半路,变得虚弱的原因也不甚明晰,鬼主没办法真的不在意这件事,只是祁忘一副不希望他知道更多真相的态度,他只能将自己的疑惑和不安给压下去。可为什么这么多巧合呢?祁忘的病症出现在他雕刻太岁石小人之后,而那位妇人又刚好来自祁忘出生之前,这些时间线索和人偶的样貌只能指向一个真相……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祁忘从一开始就自称是他的故人,对醉鸦楼和他之事也了如指掌?两人又拥有仿佛与生俱来的默契,就好像祁忘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一样。不知道这些默契和巧合,与天道书上猝不及防出现自己的名字有没有关……各种念想纷至沓来,昨晚好不容易被烈火烧成灰烬的不安,又有卷土重来的迹象……就在鬼主心魔蠢蠢欲动之时,走在五步之遥外的即空法师突然停下脚步,他头也没回,只心平气和地道了句: “山间寂静清幽,最适合破晓时分放空心绪行走,还请池施主不要心存太多杂念,多专注于此刻的景色和脚下的路,才不辜负这番美景。”风轻云淡地提醒完这句话,即空法师又以原来的步调向前行走。鬼主在原地稍愣,随即晃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又被纷繁杂乱的思绪给绕了进去,差点着了心魔的道。从即空法师刚才的话来看,印证了外界关于他无所不知的传言,即空法师居然能立刻勘破鬼主正被心魔蛊惑,确实厉害。盏茶功夫,鬼主就随即空法师来到了悬崖对面的客堂。堂前落雪被扫得干干净净,屋内没点灯,推门入内,清冷的空气里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禅意。雪渐渐消停了,借着逐渐亮起来的天光,即空法师邀请鬼主在蒲团上坐下,他亲自沏了杯青碧透亮的热茶。茶盏被放置鬼主面前时,他发现,即空法师邀请他来品尝的,并非「水仙红」。鬼主: “我听祁忘说,上次他来即空法师这儿喝到了我们醉鸦楼的名茶,水仙红。”即空法师在鬼主对面落座: “不巧,先前备的茶用完了,只得委屈池施主用寻常茶叶了。”鬼主抿了口茶,一股清透的茶香弥漫味蕾: “即空法师哪里话,茶不等人,多谢款待。”“这款茶名「无涯客」,虽然滋味不如「水仙红」别致,但最能清心凝神,对现在的池施主而言,最适合不过。”即空法师道。鬼主: “即空法师果然名不虚传。”对方特意给他泡了这盏「无涯客」,就是为他清楚心魔的干扰。鬼主抿了口,顿觉神清气爽许多,方才郁结在胸口放烦闷也散了大半。即空法师: “池施主有什么想要询问我的,请讲,我会尽我所能解答。”鬼主开门见山问道: “听闻即空法师无所不知,我想问问,你是否知道天道书?”即空法师面无表情,微微颔首: “阿弥陀佛,我知道的恐怕不如池施主清楚。”鬼主也不同他绕圈子,直接问道: “如果天道书上显示的正缘道侣是我自己的名字,何解?”即空法师: “看来鬼主也是直接之人,这一点,和祁施主一样。”他这次直接道出了鬼主的身份。“池施主,你对此有何看法?”即空法师反问鬼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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