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女子脸上的面具挂了太久,能是能溶解,但需要耗些心力。郑翩这一月也始终心不在焉。那面具下未曾显示的真容,令他心慌。或许底下,是他日思夜想的阿姐,又或许,仍是温颜。过了约莫一月,谢韫上朝,午时出来说还有许久商议,叫他先行回家,然后匆匆返回宫中。符思淡定的策马回府,送郑翩回去后便又驾车回去等着。郑翩能猜到谢韫迟迟难归家与那日见到的女子有关,但他不曾想到,那女子会直接搬进谢府。第39章 真假阿姐难相辨谢韫的袍子跨过门槛之后,向里面作了个“请”的动作。郑翩知道,她来了。侧面走进来一个女子,绣花鞋先进,穿着素缎交领袄裙,这冷日穿的未免单薄,款步姗姗,云髻峨峨只戴了一只珍珠钗,耳上无饰品,桃腮杏面,绛唇映日,脖颈色调略暗于面容。晚霞映雪般,略显苍白。面具已经溶去,藏在面具下的真容也见了光。因为戴了三年面具,不受阳光,便显得一副死白。脖颈与脸对比,倒感觉现在这个脸才像面具了。远远望去,以为擦了铅粉。郑翩眼睛扫过她腰前的手,果然左手少了一根指头,当初他被关在地牢中时,温颜曾说她在战场上递给傅熹一根他阿姐的手指,傅熹心神大乱才落败。郑翩手指关节攥得发白,生生忍下了喉管泛上来的酸涩感。她清眸眼波一转望向一众仆从,嫣然一笑,提裙盈盈走进,进门又对谢韫屈膝行礼道:“叨扰了。”郑翩心中不断呼喊着“阿姐,阿姐,阿姐……”,可口只是张开,发不出一个音节。来人正是郑扶。谢韫见郑翩在门口呆愣着站着,解释道:“这位是定安公的亲阿姊,郑扶郑娘子,郑娘子先前就住在这处宅子,暂且安置在此处。”郑扶见着姜瑶微微躬身,温声道:“多有叨扰,还望见谅。”“无妨,请。”谢韫正欲跟着郑扶去她从前住的房间,好给她收拾出来住下。郑翩却忽然跟上一步道:“你不记得我了?”郑扶疑惑着转身,道:“郎君是?”“阿……姜啊!我是姜瑶,淮周姐姐你忘了吗?从前我爹娘和我都来听你弹琴呢!”谢韫站在一边,想起了郑翩初进皇宫之时,曾说什么小人不才,缠过定安公亲姊。一时只感觉要出事。郑扶回忆些许,茫然道:“姜瑶?抱歉,我实在没有印象。实在抱歉。”郑翩面上假装失望道:“这样啊……”“你说的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实在是记不清了。抱歉,实在是对不住。”郑扶三番两次道歉后,似乎对此事深感愧疚,才与谢韫离开。郑扶从前住的那间屋子较偏,故而封存了没有用,仆从打扫房间时,郑扶又对谢韫连连道谢,谢韫不客气都说麻了才得以抽身,丫鬟们也连忙找了个借口离开。谢韫到了郑翩面前才松了一口气。“郑娘子,太客气了。”谢韫道。郑翩拉着谢韫回了芳泽居。进了芳泽居,郑翩急忙关上门道:“她真的是郑扶?”谢韫知道郑翩担心什么,无非是人|皮|面具这种东西的蒙蔽性太强,于是宽慰道:“人·皮面具已除。”郑翩解释方才的行为:“方才我故意诈她,她虽以不记得为由并未回应,但其实我当时经常缠着她要学琴,回家,回家被关个三五日又回来学,有一次遇上了郑翩被郑翩骂了一顿,说我字都写不好整天缠着他姐姐,让他姐姐琴都弹不成。后来郑扶听闻深感愧疚,亲自上门拜访劝学。”“如此所言,应当印象深刻。”“是,就算记性不好,也不至于如此。”谢韫叹了口气,道:“但其实,郑扶不记得的不止这些。”郑翩:“何意?”“她连郑谓师也不记得。”郑翩了然,心想果然如此,嘴上却道:“怎知她是郑扶?”“郑扶面具才除尽,陛下昨日见到了郑扶认了出来。”郑翩点点头,云戈确实是见过郑扶,郑扶曾在宫宴上弹过琴。“既然什么都忘了,如何记得自己叫温颜?”“她曾在苏州一个纺织厂待过许久,据纺织厂的娘子所说,郑扶起初还记得一些,嚷嚷着要找弟弟。后来便未提过,她们想起此事一问,郑扶回道:什么弟弟?再过几日,便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她先前一直自称温颜,那些娘子也一直以为只是同音罢了,就告诉她叫温颜,自此之后倒是没忘,一直记得自己是温颜。”郑翩道:“留心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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