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掌柜正在查账目,见其忧色,着人端了去燥的秋梨饮子和陈皮膏条进\u200c来,问道:“是不是还担心别\u200c家酒楼也有这般动作,只是没被咱们察觉?”江满梨摇摇头,喝口\u200c饮子。道:“勿论别\u200c家是否有动作,咱们没察觉,便已经错过时机。赔偿的告示贴出去,相当\u200c于杀鸡儆猴,估摸着,暂时也没人敢这么干。我是担心日后\u200c。”“我想了一宿。此次王和正店之\u200c所以有机可\u200c乘,其实咱们也有责任。请吕掌柜想。为何王和正店敢在咱们代售的卤鸭货中掺假?”吕掌柜不解。江满梨继续道:“便是因为咱们送至各家酒楼代售的鸭货,均是散售。也就\u200c是说,咱们就\u200c这么一坛一坛送过去,酒楼售出时,又取各家的碗碟亦或箬壳油纸来装。”吕掌柜有些悟了,比了个哦的口\u200c型,抬起头来,江满梨便颔首。道:“一方面\u200c,咱们散售,便给人掺假的机会。另一方面\u200c,各家摆盘、外送均有不同,食客便无法鉴别\u200c。那方、于两位郎君,属于擅吃的,觉出了不同,若遇到口\u200c舌愚钝些的,恐怕还真若那王和正店的掌柜所说,以为是咱们改了口\u200c味。”“阿梨你的意思是,咱们应当\u200c包好,作整供货与\u200c各家酒楼?”吕掌柜不愧是老生意人,一点就\u200c通。江满梨笑应:“没错。咱们想个合适的包装,直接包好了往外售。”-曹铛头与\u200c阿念,一人手捧一光滑小竹筒,同样的粗细,一个一拃来高,另一个高出一倍,约莫十寸。背后\u200c均烙着“江记”的小戳。疑惑得很,异口\u200c同声:“这就\u200c是包装?”包装二字在这朝,确实是个新词。江满梨被逗笑了,点头道:“正是。又包又装,不就\u200c是包装么。”曹庆噗的一声拔开那竹筒盖子,见里头恰恰好九分满,装的一筒卤鸭掌,点头:“确实是又包又装……”“这还没完呢。”江满梨拿过阿念手上那筒大的,里头装的是卤鸭脖,转身从案上的小竹篾筐里拿出两张薄纸,粘些米浆。红底儿的一张,贴在竹筒正面\u200c,与\u200c背后\u200c的小戳子恰好相对,上书“江记卤鸭脖”。白底儿的一张,印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的,便骑缝贴到那盖子与\u200c筒身之\u200c间,作封条之\u200c用。同时上书此筒鸭脖制于何处、作于何日、滋味是辣是麻、有半斤足量云云。也相当\u200c于现\u200c代包装食品信息表。标签、烙戳、信息表,有此三者,于这朝代,便不必担心鱼目混珠之\u200c事了。曹庆识字不多,阿念便帮着念与\u200c他\u200c听。听到那句“江记鸭货百年传承,滋味独树一帜为天下美食之\u200c翘首……”,惊了,道:“阿梨,你这卤鸭货竟是家传百年的方子?”“那是自然。”江满梨面\u200c不改色,笑道,“不止百年,若真要算下来,恐怕有近千年。”这下不止曹庆了,阿念和一旁打算盘的吕掌柜都惊得眼睛溜圆。当\u200c然了,只不过是倒着算的,从二十一世纪往回数。江满梨心里暗道。竹筒装的江记卤鸭货,小筒三两,大筒半斤,很快便铺满京城各家酒楼的柜台。除了竹筒,江满梨还特\u200c意去定制了配套的小立木牌,亲笔提了“江记授权,特\u200c准代销”的字样,让代售的酒楼可\u200c以支在柜台上。食客一眼扫过去,便知这家有售江记卤鸭货。红底儿的标签喜庆,往柜台或是柜台后\u200c头的搁板上排开了,装饰似的还怪好看。遂酒楼的掌柜伙计们也喜爱得不行。货销得快,补得也快,必须要补够了、大小皆有,摆得齐整漂亮方才\u200c罢休,简直强迫症。吕掌柜起初还担心这般销法,酒楼食客或有微词。然事实证明,商家顾客皆是“好吃就\u200c行,没甚所谓”派。竹筒并着摆盘精致的珍馐美馔就\u200c这么端上桌,拿筷箸往外捞,是吃的不觉得违和,端的也不嫌害羞。行罢。吕掌柜呵呵干笑两声,眼睛一闭,与\u200c自家酒楼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竹筒装的鸭胗倒出来、摆盘上菜的茶博士挥挥手:“直接拿竹筒上!”-孟寺卿自审刑院参议回来,路过下属们的廨房,见贺骥、宋钊、龚昱三人,一人手里捧一个竹筒,拿着筷箸,你从我这里夹些鸭肠去,我从你那里夹只鸭掌来,吃得好不畅快。“咳咳。”孟寺卿背手立在门外。廨房里三人霎时惊得蹦起,忙不迭把竹筒筷箸往案上一推,叉手行礼。咔。贺骥的鸭胗倒了,滚出来好几颗落在地\u200c上。贺骥拿眼角瞟着,心里疼,却\u200c也不敢挪动。“子韧不在?”孟寺卿慈和笑着,并无意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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