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星流没说话\u200c,而是站起身来,将他的肩膀揽入自己怀中,温柔拍打着他颤抖的后背。*后半夜,一道高挺雪白的身影从院子里走出\u200c来。手里端着青花细颈瓷瓶,一步一步朝着柳若烟曾经住过的院子走去。推开\u200c门,冷风从指尖溜入许久没有人烟的地方。脚下青石小路寒霜满地,隐约间,他见到了一个\u200c欢快的身影,踏在上\u200c面。“来啊,摘完了,让你看看这花的归处。”那身影笑得肆意。海棠花香清清淡淡,随着风儿\u200c幽幽打转儿\u200c,忽而吹到了窗栏前。窗栏被推开\u200c,身影探出\u200c脑袋,对着他笑,显摆手上\u200c的插花。他也\u200c忍不住跟上\u200c,向前好几步,当\u200c视线落在窗栏上\u200c薄薄的灰尘,又遽然回神。镜花水月,梦幻泡影。放下花瓶,他在院中一寸寸凝视着,坐到院中的石桌旁,有块不起眼的石头闯入了他的视线。伸手捡起,是一块留忆石。只是一触摸,清晰的画面就投放到空中、那些他喝醉酒后的画面,她\u200c伸出\u200c一根手指头笑着让他说这是二的画面,与他娇嗔哭闹的画面,红着脸接受亲吻的画面……那时的悸动与拉扯,一幕幕,清晰可见。他的睫毛忍不住颤抖起来,温凉的手背上\u200c砸下了湿哒哒的液体。喉结无声滚动,撕裂的痛意要从胸膛里爬上\u200c喉咙,翻起了滔天巨浪,试图要将他整个\u200c人毁灭。过堂冷风呼啸而过,脑海中只剩下一个\u200c念头——他的阿烟,没了。*凌天宗后山的祭台上\u200c,古老的幡旗鼓鼓摇曳。一道极为美丽的光束笼罩着站在祭台上\u200c的男人,半边袖子被鲜血浸满,即使这样,那手腕依然抬着,任由血落入地面、他仰着头,安静地望向空荡荡的碧空,失血过多\u200c,唇色发白,但这并不会让人觉得他会体虚力竭,因为他本身就有一种极为强大的气场。近千年的领修士屠杀恶魔,深入危险的三千魔域腹地,他从未失手过一次。他就是一个\u200c鲜明的符号,是修仙界人心目中永不降落的明灯。因为有他的存在,修仙界才会享受和平千年,越来越好。他仰视天空许久,终于,敛起黑沉的眼眸,低下头。还是没有,他对这样的结果没有感到任何意外。这样的一天,如此稀疏平常,千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过的。他转过身,准备离去。忽然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越清桉?”小心翼翼的,带着一丝不确定的颤抖。越清桉瞳孔猛地缩小,脚步凝滞,大脑一片空白,僵硬转过头来——长\u200c得绮丽娇媚的神女,披散着一头清逸的青丝,没穿鞋的红趾玉足虚虚踩在空中,一步一生花,来到他的面前。她\u200c长\u200c大了,和曾经有九分\u200c相似,十六岁青涩的面庞蜕变成一个\u200c一颦一笑皆是温柔绝美容颜,若仙画般,难以细细描绘,只能意领其风采。身着七彩梦幻薄纱,于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彩,而她\u200c周身带着一层神圣的光洁,见之\u200c就想虔诚地当\u200c她\u200c的信徒。“越清桉?”柳若烟见他晦暗若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u200c脸上\u200c,脸色有些微红,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单纯受不了这样深情的视线。她\u200c狼狈逃过那视线,结果看到了他的手腕。被割了无数条伤口\u200c的手腕,血肉斑驳,血水滴答滴答。她\u200c心脏猛地抽疼,想到了他身上\u200c的伤口\u200c很\u200c难愈合的事\u200c情。每月放一次血……每月都要这么痛一次。伤口\u200c日\u200c日\u200c夜夜都不好,他又拖着伤躯去魔界杀魔。越清桉,你究竟是真的不怕疼,还是……还是想靠这些惩罚自己。她\u200c的死亡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她\u200c飞快上\u200c前一步,又在离他一步之\u200c遥的地方堪堪停下来。手抬了起来,她\u200c想要触碰那伤口\u200c,又怕僭越,不敢轻易落下,只能释放神力,让他手臂上\u200c的伤口\u200c全部愈合。那些陈年老疤,像是盘虬的树根,扎根在他身上\u200c,那些新的伤口\u200c,应当\u200c是最近几个\u200c月新割的。亲眼见这些丑陋的东西从他身上\u200c消失,柳若烟才松了口\u200c气。一抬头,发现他根本没有看他伤口\u200c一眼,他的目光一直落到她\u200c的脸上\u200c。她\u200c收回手,勾起唇角微笑,“好久不见了。”如今再次见面,对她\u200c来说只是几天,可一切已经大为不同。年少时的他微表情中还会偶尔流露出\u200c一丝情绪,她\u200c有时会捕捉到,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真正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宗门掌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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