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无艳心里却觉得,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关无艳其实高估了这位县令大人的智谋,又低估了他的无耻程度。县衙书房里的关县令,刚刚拿到府里送来的一张纸。他本只是突发奇想,就像让人去要第一块黑石一样,他就想看看再说。黑石还没送来,他已经发现了不对劲。这偷了他库房的贼人留下的字迹,怎么和黑石上的极其相似?不仅笔锋相象,连文采都是半斤八两。关县令顿时气血上头,紧接着愤怒拍案,也不等第一块石头到,当下就有了结论。“来人。”“立刻贴告示通知全县各地,此次黑石预言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乃是贼人模仿企图乱县之举,绝不可信。”被关县令一手提拔上来的县主薄贯来胆小,他嚅动嘴唇想说万一是真的呢?可最终还是不敢,随后便拱手遵令退了出去。关县令当然有过这个顾虑,可因为多渔村消失一事,他来年的升迁已经无望,若辖下百姓再被吓得跑光,他连这县令都要当到头了,到时哪怕他再有用,上头也会毫不犹豫换了他。即便贼人真有观天象之能,也不一定次次说准,他要赌一把,赌不会发生。若发生了......关县令靠坐椅背冷笑一声,那就是天灾,可怪不得他。不过,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只要有银子,改头换面能有多难?第20章 山洞夜近子时,恰逢雨歇。漆黑官道上,有光点逐渐亮起,最终连成长长一条。车队所有人皆松出一口气,总算是能看清些了。关无艳驾牛车走在最前头,两盏气风灯分挂在车厢两边,不过一会,便有小小飞虫扑向竹编的灯罩,从镂空处钻进去,得到片刻温暖后迎来死亡。崔银莲盯着灯看得入神,突然她转头朝向关无艳,她问:“艳艳,你今日是不是有一刻真想杀了那无赖汉?”这突然一问,让气氛变得有些许凝滞,车厢里的展和风将视线投向前室,同样在等待一个答案。关无艳莫名觉得,这个问题似乎很重要,也让她不舒服,于是久违地乍起浑身尖刺,声音冷了下来:“是啊,不该杀吗?”崔银莲察觉不对,她缓了缓,才轻声说道:“你看这飞虫,生得脆弱活得短暂,人也是一样的。”关无艳不肯转头看人,两眼盯着黑漆漆的前路,想起他们三人已经和谐共处了许久,但住在崔家这段时日,关无艳其实没有一刻放松。为了避免口舌麻烦,她整日端着平和面庞,把生活过得像是任务,伪装成普通媳妇一般与人相处,明明她本人不耐烦笑,喜欢安逸呆着,讨厌繁琐的人情往来,但为了展家母子,一切她都忍了。也就是今日,被人欺负到家门,又即将离去,才没忍住动了手,当然其实她没想杀人,那会立刻有麻烦缠身,也不过吓吓那无赖而已,保证能在断气前松开手。所以是这些纵得他们产生错觉,以为到了可以管教她本性的时候了吗?她嗤笑一声说:“弱便不能杀?在我眼里,海寇也很弱。”崔银莲听出关无艳话里的讥讽意味,知道这孩子怕是以为自己在责怪她的为人,但有些话她却不得不说。“不一样的,我不是胡乱心软,今日你突然不再掩藏身手,只是教训一通还罢了,若再杀掉一人,还是你动的手,怕是后患无穷,这是其一。”“其二,娘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也相信你自有办法让大伙脱身离开,但我们人走了,心就留下了,因为那人罪不至死。”“娘知你聪慧,也能想到这些,只是你的本心,确实想杀他吧?”本心和实际行动虽不一致,但崔银莲在意的是关无艳的内心。她又道:“他是很坏,大伙本来也正要打回去,这是捍卫自己的家,就算混乱中失手将人打死了,最后拉扯纠缠一番,事情总能过去。”“但是艳艳,你对于他们来说太强大,就如碾死一只飞虫,折断一根杂草,因为太容易反而该手下留情,既非生死关头,三思片刻也无妨,对吗?”温热手掌覆盖住了关无艳冰冷的手,崔银莲将脑袋凑过来,看着关无艳说:“我害怕呀,怕你陷进杀戮里,被血迷住了眼,最终失去分寸。”想起白日里关无艳突然泄露出的杀机,崔银莲此时心中仍有后怕,她一直觉得孩子心善,只是屡屡被逼到绝境,又有一身功夫在手,为了自保时手段可能会比较激烈。现在看来,艳艳这骨子里,还颇有种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偏执,崔银莲实在无法责怪,试问幼时丧母又受尽折磨的一个人,如何能凭空生出柔软来?柔软是会要了她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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