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乘月之后确实如她所说,好好保养身体。每天按时喝药保持充足睡眠,经常下地在房内行走锻炼身体,渐渐好起来,但她并没有声张,府里的人都以为她身体还是老样子。大概距离秋露偷听的那天过了有大半个月,孙氏突然登上门来,进了许乘月的院子。丫鬟的通传之声传到室内,正溜达着的许乘月连忙停下脚步,脱掉鞋子躺到床上。“七娘,伯娘给你报喜来了。”孙氏性格颇为豪放,人未至声先到。许乘月假装才听到她的声音,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孙氏进门见到这场景,连忙快步上按住她,嘴里叫唤着,“哎呦,可怜见的,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见外。”“伯娘,儿失礼了。”许乘月羞愧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讲规矩。”孙氏状似亲昵地为许乘月拂去额前的碎发,面上带着喜气,“我来是给你报喜的,伯娘为你说了门好亲事,去信问过你父亲,他也同意了,你就安心待嫁吧。”许乘月早有准备,也免不了心里发凉,这父亲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女儿。孙氏看她脸色不对,试探着问:“七娘不想嫁人吗?伯娘跟你说,那严家郎君可是一表人才,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呵,人才?是钱财吧!许乘月双颊浮起薄红,羞涩的说:“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全凭长辈做主。只是不曾听说过严家郎君。”“你是我侄女,我哪能不为你着想。”孙氏做出一副慈祥模样,复又叹息着,“不过因你先前的事,亲事不好说,我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找到的。”这话说的好听,却是话里有话,半敲打地提醒许乘月“先前的事”,好让她听话乖乖嫁人。许乘月配合着露出哀伤的神色,“儿知道伯娘一片苦心,但儿如今这破败身子,还不知能不能撑到成亲那天。”孙氏心里咯噔一声,她光盘算将七娘嫁出去,却忘了她身子不好,忙安抚她,“你别担心,伯娘为你请襄州最好的大夫,定能医好你的病。”襄州?好像是襄阳。许乘月先前听口音,推测这地方应当比较靠近中原,原来是襄阳,怪不得这么快。她如今居于内宅,对外面一无所知,这样可不行。心思一转,说:“伯娘,儿有个不情之请。”孙氏提防着,“什么事?你先说。”许乘月:“儿身子不好,连下床走几步都不能,更别说出门去转转,见天在屋里闷着,精神气都越发不好,想问伯娘借些书,闲来无事多看看,好聊以慰藉。”孙氏哪有不应的,连连点头:“我还当时什么事呢,你这孩子太客气了,你伯父那书多得是,随便你看什么都行。”又与许乘月闲聊几句,孙氏见目的达成,让她好好休息保重身体,转身离开了。孙氏出门后感叹着,要不是那件事,七娘凭着她父亲的身份,便是公子王孙也嫁得,这般人物真是可惜。听说先前已有的婚约也成了她妹妹的,可怜呐!不过这都是命啊。孙氏的良心一闪而逝,幸好她家大朗的聘礼有了。第2章 我滴个乖乖孙氏回到正院,说起这座宅子是二弟许承平发达后置办的,这正院原是翁婆住的,后来阿翁离世,阿家搬到后院,正院就成了他们夫妻二人的住所。二弟一家住在西院,不过他们家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这宅子相当于是他们的大房的。孙氏觉得理所当然,老二离得远,她操持一家,照应公婆,生病侍疾都是她和郎君来做,这些都是她该得的。院里,许安仁背着手在院内来回踱步,看到孙氏回来急忙迎上前,问:“怎么样?七娘可答应了?”“有什么答不答应的,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娘子,婚事还不是长辈说了算,郎君近年来愈发胆小,连小娘子都怕。”孙氏调笑着。“我哪里是怕她,是怕她闹起来与二弟不好交代。”许安仁嘴硬不认。“二弟自己女儿都不管,往这里一丢,等着她病死,好不给自己的名声留污点。”孙氏摇着手里的团扇,倚在凭几上,悠闲自得,“好不容易来封信吧,只字不提七娘,当父亲的都这样,我们给她找个亲事已经仁至义尽。”“话虽如此,但七娘委实可怜了些。”许安仁似有怜悯之心。“郎君惯会做好人,郎君亲手写的信可是夸得那严家郎君天上有地下无,什么相貌堂堂,逸群之才,那个时候不见郎君心软,现在说着好话,倒显得妾像个狠心的伯娘。”孙氏笑着揭穿他。“严家郎君虽有不足,家世不及七娘,但高娶媳,低嫁女,不算辱没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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