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们各怀心思,他们自认为此行是履行御史的职责,揭穿开阳郡君的真面目,打倒不正之风,以振朝纲,肃清朝堂。没想到打到了他们上官的头上,现在他们也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家事,父女纠纷,反目成仇,还是确有其事了。总之还是不要胡乱掺和的好,万一坏了事情,岂不是弄得他们里外不是人。“咳。”太后咳了一声,打破了堂中默然不语,却各怀心思的场面。“许御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御丞还没理清头绪,只先否认,“圣人,此女定是妖物化成的,绝对不可能是拙女。”太后心下默然无语,在殿前说起鬼神之事,看来许御丞果真神志不大清醒。她看见开阳郡君面上更怒,双眼几乎要喷火,虎视眈眈地瞪着许御丞。“开阳郡君,你怎么说?”“回圣人,子不语怪力乱神,根本不存在妖物之说,臣女确实是许七娘,没有作假,如今身边的两个婢女也是从许家带出来的,还有路引,都可以替臣女作证。”到了洛阳城之后,许乘月托人办了新户籍和路引,旧的路引没有丢,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有用上的一天。“那你不应该好好待在许家吗?又是怎么到了今天这一步?”太后好奇地问。这也是在场的众人好奇的事,他们纷纷竖起了耳朵偷听。许乘月将事情娓娓道来,从原主遇到意外后被送回襄州许家,而她迫于无奈离家出走,到洛阳城寻找生机开始写话本儿,坦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原主遇害后直到“死亡”的那一段,她说得极为详细,按照自己的猜测添油加醋了不少。“臣女被耶娘抛弃,心灰意冷,举目无亲,孤身一人,虽有大伯、伯娘,和祖母,却无人在意臣女一个被遗弃的孤女,兼之大病一场,只觉大限将至,不如了此残生。”“后来一回夜里烧得厉害了,梦里神志不清,恍惚又看见耶娘,臣女央求着他们将臣女带回去,发誓日后绝对孝顺爹娘,不出家门一步,不给家族抹黑。”“耶娘却甩开臣女的手,斥骂臣女不洁,有辱门楣,不配做许家女。”许乘月说到这里,隐隐带了些哭腔。心里难过又悲哀,她添油加醋随便说的这些,可能都是原主真正经历过的,她说的再多都不及她当时所经历的痛苦。她极富感染力的叙说,感染到了所有听热闹的人,大殿中隐隐响起了吸鼻子的声音,这极不妥当的失仪举动,此刻无人在意。只有许御史的面色苍白,无话可说。“那一夜,臣女昏死过去,是两个婢女不眠不休地照顾,最后才活了过来。醒来后大彻大悟,发觉原来错的并不是臣女。”许乘月为前段经历收了个尾,将自己的变化合理化。所有的事情在此转折。.今日正是牡丹宴,安乐长公主的府里,娇客纷至,云鬓香影,环佩叮当,各家贵女盛装打扮,集聚在一起,莺声燕语,娇笑声不断。做为举办宴会的主人,也是长安整个贵女圈层中心的安乐公主,却百无聊赖地拄着下巴,兴致缺缺,闲散地看着女郎们或跳舞,或吟诗,或投壶。“表姊,你干什么呢?怎么不与大家一起玩儿?”吴嫙玩儿了半场,出了不少汗,中场休息一会儿。安乐公主没好气地说:“我办的是牡丹宴,是赏花的,又不是玩乐的,你们糟蹋了花儿,不赏也就算了,还不准我赏吗?”吴嫙无语凝噎,类似的赏花宴办过不少,可从来没听她表姊说过这番话,哪一回她不是玩得最起劲的那一个,好胜心极强,只要参加就必定要拔得头筹。算了,知道她脾气大,她不跟她计较。安乐公主说完话后,依旧憋闷不已。那个月明,果真没来参加她办的宴会,太可恶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拒绝她,敢这么下她的脸面!越想越气,她从旁边揪了一朵花,气势汹汹地摘着花瓣儿。“表姊,你这才是糟蹋了花吧。”吴嫙抽了抽嘴角。没过一会儿,来了个婢女,她的神情有些奇怪,五官乱飞,像是激动后又极力克制。她俯身凑到安乐公主的耳边,对她说了些什么。吴嫙就眼睁睁地看着,原本萎靡不振的表姊,像蔫了的花苞吸满水分,骤然间明亮挺立起来。她原本耷拉着遮瞳的眼皮都掀开了,按捺着激动,焦急而又迫切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莫不是在哄我?”“婢子岂敢,当然是真的。”“令人备马车,我要进宫。”安乐公主等不及牡丹宴结束了,雷厉风行地吩咐婢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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