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辰仰头大笑,海边的日头照在他恣肆随性的脸上。他在海边一月,晒得黑了些,身子在海水里腾跃了好些时日,练得更为健壮,此刻上了岸,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缓缓流动,爬过他块块分明的胸肌和腹肌,在天光下甚是耀眼。采珠人把珠蚌从腰间的篮子里掏出来,在岸上一一摆开:“江国舅的水性真是好,要不是小人知道江国舅是在京中长大的,只怕要以为国舅是我们海边人家的公子。”“玄海滨我常来,识得些水性罢了,跟你们采珠人相比,不算什么。”江与辰没被恭维话冲昏了头,双手在腰间摸了两回,把珠蚌全都拿出来,扔在沙子里,拍了拍手又要下水。采珠人一下跳起来,拉住他道:“江国舅别再去了!这些珠蚌尽够了!”江与辰回头数了数:“我摸上来的不多,只能做副耳环和钗子……”“小人这里还有好些个,便是串把项链也足数!”见采珠人满脸紧张,江与辰不去为难他,点头道:“行吧,都打开瞧瞧。”采珠人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拿起一只珠蚌正要划开,远处却传来奔马的蹄子声。江与辰侧头一看,是左仲的贴身护卫。护卫收住马,刚落地便举着一封信高喊起来:“江国舅!京都有信来!说是十万紧急!”江与辰心里咯噔一下,只当是傅杉那边出了什么岔子,立即展动身形,倏忽间到了那护卫面前。“怎么回事?是谁送信来的?”他拿过信,边拆边道。护卫喘了口气:“是魏临派来的武师,说是方姑娘下了大狱,旁的没细说。”江与辰猛地抬头:“方姑娘?下狱?你没听错?”“没有,那武师说事情原委都在信里写着,江国舅一看便知。”事关方如逸,江与辰心里一下乱了。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抽出折简来,试了好几回才勉强展开。魏临的信写得甚是详尽,连方左两家准备如何相救方如逸,都记得一清二楚,显然是存了不想让他担心的意思。可江与辰心里却越发地慌。傅杉的事,三日前就办完了,他想着玄海滨的南珠甚好,既然来了,自然要给如逸带些稀罕的回去,做成头面饰物,好叫京中女眷狠狠羡慕她一番。却没想到,不过耽搁了几日的功夫,她居然被梁王算计,还下了大狱!江与辰捏紧信笺,只恨自己没能早些回去。他梁王算个什么东西!从前为了方如逸暗中筹谋的大计,自己才一忍再忍,没戳破元轼假惺惺的面目。如今他居然这般猖狂,谁的人都敢动!江与辰目光冰冷,三两步到了侍卫骑来的军马前,翻身上去:“你这马借我一用!”说罢,他拉进缰绳,往军营的方向疾奔。采珠人不知他为何忽然要走,忙喊道:“江国舅,这些珠蚌还要不要!”江与辰头也不回:“要!把珠子都剔出来,天黑前送到军营!”他不敢怠慢,当即坐下取珠,那名护卫干脆在一旁等着。采珠人做惯了开蚌取珠的活,不到半个时辰,便把三十几个珠蚌尽数打开,剔出不少硕大润泽的南珠来。他把珠子在海水里淘洗干净,全都交给护卫。护卫收好南珠,飞奔着回到军营,还没等进中军大帐,却先瞧见兵士牵了两匹好马,等在帐子外。“将军要出营?”他问道。兵士却摇了摇头:“是江国舅要返京,将军特命属下选了两匹上等的。”护卫心中了然,掀开帐子,果然望见江与辰正和左仲说着什么。“……傅杉的身份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中的毒要拖上两三个月,约莫五月底,应该就能到山南来。到时候,还望将军多多照拂。”左仲叹了口气:“杉儿是我亲外甥,遭此厄运,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会对他着紧些。这次多亏江国舅援手,否则,杉儿只怕……”他有些说不下去,见护卫走进帐中,定了定神道:“国舅快回京罢,方姑娘本就是我家的恩人,如今我们方左两家又结了亲,岂能看她如此遭罪。”说话间,护卫上前几步,奉上南珠:“江国舅,珠子都取出来了。”江与辰接过来,仔细收好,对左仲道:“将军,京中有我和江家,绝不会让傅杉被他那个没心爹害死,你只管在玄海滨等着他来。”左仲道了声谢,将他送出军营,直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昏黄的夕阳下,才转身往大营里走。“将军,江国舅怎么不等明日再走?”护卫道。左仲摆了摆手:“他那个性子,怎么可能等得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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