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辰咬了一口肉包子:“对付何龄这样的蠢人,何必动用证据?吓唬两句,她就乖乖交代了。”他低头喝了几口鸡汤,目色深沉:“看来熟铁被换的事,的确跟梁王有关。这个梁王,都要跟陈家结亲了,居然还不肯放过如逸。”“公子,梁王已经发现,从前方姑娘坏了他不少事了。”江与辰了然地点点头:“怪不得他要做这个局,他心肠窄,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想必心里恨着如逸。还有私铸铜币的事,他一直没找到模具,多半正找机会踩死方家。幸亏啊,如逸够聪明,早早给工部送了陈情书,让陛下知道此事。否则,眼下的情形还不知会何等凶险。”魏临咽下枣糕:“公子,如今证据有了,话也问完了,我们赶紧去方家吧?”可江与辰却慢悠悠地放下筷子:“不去方家。”“不去?”魏临懵了。“那去哪?”“进宫。”江与辰起身拍了拍衣衫,忽然想起什么,奔到门外,抓起地上的土灰,不住地往身上洒。魏临插着腰站在他后面,甚是疑惑:“公子,你这是为何?”江与辰把手中剩下土灰抹在脸上,低头看了看那身灰不溜秋的外袍,满意道:“我一个千里迢迢从山南赶回来,连家门都来不及进的人,怎么能衣衫整洁,神采奕奕?”魏临这才反应过来,俯身抓起一把土,扔在他身上:“公子啊公子,陛下被你哄骗了这么多年,你于心何安呐!”江与辰斜他一眼:“够了够了,再多就显得刻意了。陛下心慈,我怎么忍心骗他?我这不是为了让自己更加风尘仆仆一些么?”他拍了拍手上的土灰,大步往宫城的方向去,魏临连忙跟上,两人行了一阵才到宫门下。守门的小太监一见来人是江与辰,赶紧躬着身子上前陪笑:“江国舅是昨日回京的么?怎么也不让人来知会皇后娘娘一声?听说娘娘每日里都在念叨国舅爷,盼您早些回来呢!”江与辰命魏临在外面守着,自己一边往宫里走,一边对小太监道:“别人来说,还不如我自己进宫见娘娘。反正娘娘想见的人是我,何必让传信的人跑来跑去,白费力气?”小太监打眼一瞧,见他浑身土灰,多半是今早才京城,连回家换身衣服的空档都没有,忍不住暗叹他果然是个从不肯守进宫规矩的,更不愿像旁人一样,先通禀一番,等宫里传旨下来,再穿上合乎仪礼的服制,进宫觐见。“江国舅是个性情中人,连陛下都常说喜欢国舅爷的洒脱。”小太监讨好地应和起来。“国舅爷还是去见娘娘么?”“不。”江与辰身子一转,拐进前往崇德殿的小路。“我今日要先见陛下。”小太监一愣,脚步顿时慢了不少,他赶紧抓住一个路过的宫女:“快去禀告陛下,江国舅在崇德殿等着拜见!”见宫女飞跑着去了,他才紧赶慢赶地跟上去,和江与辰一起到了崇德殿外。“国舅爷要不要进去等?”江与辰皱着眉头扫他一眼:“未经传召,岂可擅入?”小太监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人都大剌剌地“闯”到崇德殿门口了,怎么这会反倒讲起觐见的仪礼来?都说江国舅的心思极难琢磨,传闻还真是丝毫不差啊!小太监没法子,只得陪了个笑脸,跟着一块等在殿外。不多时,庆德帝匆匆赶来,见江与辰立在台阶下,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瞬间顿住脚步:“阿辰,你怎么站在此处?”“进了宫,自然得守规矩,我在陛下传召。”话虽如此,可江与辰却只是侧过身来,随意行了一礼。庆德帝走到他面前,上下左右探看许久,忽然举起右手,在他额间探了探,疑惑地对小太监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糊涂了?”“陛下这是做什么?”江与辰不解。庆德帝却话锋一转:“阿辰,你老实告诉朕,此番前去山南,是不是闯了什么弥天大祸?”江与辰更加疑惑了:“没有啊!陛下为何如此说?”“这皇宫你一向来去自由,朕可从未见你这般规矩,若不是闯出天大的祸事,须得求朕帮你兜一兜,你怎会如此?”江与辰无奈道:“真不是……陛下,我们进去说?”庆德帝被他拉进了殿,可心中仍是半信半疑,甚至越发觉得,这祸事恐怕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麻烦。江与辰送他到了龙椅前,拱手道:“陛下先坐。”庆德帝紧张起来:“朕不敢,你快说罢!”江与辰只得开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方家那桩案子,私换军中熟铁那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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