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唠唠叨叨地站起身:“奴婢好不容易才把姑娘的身子养得像牛一样壮,江国舅也不知道替奴婢省点心,自己家的下人,怎么不看紧点!”方如逸忍不住笑道:“照儿,你怎么还埋怨上江国舅了?从前在这府里,就数你最爱说他好话。”余照不答,走到斗柜前翻来翻去,找出来一个小纸包,送到方如逸面前:“姑娘,这是奴婢配的解毒丹,寻常迷药什么的,服下一颗立即能解。姑娘以后还是常常把它带在身上才好。”“好,我记住了,今日起便带着。”方如逸接过纸包,把它塞进随身挂着的香囊里。“其实这件事说来也怪。陈织吟一向爱饮酒,不管去了那家的花宴诗会,都是酒盏不离手的,可今日却不愿喝。”余照道:“莫不是她见那酒是何龄递过来的,担心有毒?”“多半是吧。”方如逸点了点头。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毛大树的声音:“姑娘,魏大哥来了,说有要紧事得见姑娘一面。”方如逸道:“请他到院子里来。”她下了榻,走到院中,不多时,魏临从院门外进来,见余照也在,刚要冲她笑笑,可余照却身子一扭,飞快出了院子。魏临摸不着头脑:“方姑娘,照儿这是怎么了?”方如逸笑道:“她听说我今日在江府中迷药的事,一直在埋怨江国舅,想来是对你恨屋及乌了。”魏临摇头叹气:“我就说不该放任何龄下药,公子还说无妨,你看,这不是伤着自己人了么。”“照儿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妨事的。”方如逸请他坐下。“你说有要紧事得和我说,发生什么了?”魏临神色严肃:“何龄已经下狱了,江首辅的意思是,不能放过她,须得把从前我们发现她私铸铜币的事翻到明面上来。我记得伍师傅曾在她家掌管私铁坊的时候做过工,想请他来当个证人。还有那些铸币的铜模,也是时候拿出来了。”方如逸道:“我明日就派人去请伍师傅,至于铜模——”她压低声音:“铜模的事,我早就告诉了左大将军,请他替我做个人证,模具也在他家藏着。眼下我嫂嫂还在堂上待客,等杜家人走了,我再让她去家中悄悄取来……”“不如这样。”魏临打断道。“一来一回容易出错,等会我跟着左娘子去,拿到铜模,我便直接带走,明日请伍师傅到我的武馆里来,自会有人护他周全。”“如此甚好,只是何家家大业大,我怕梁王要出手护住何龄。”魏临摇头:“这次不会了,公子给江首辅出了个主意,让陈殊去对付何龄。陈殊的女儿就要做梁王妃了,自然不愿见梁王身边还有别的莺莺燕燕。陈殊老奸巨猾,手段狠毒,何龄这回一定翻不了身。”方如逸面色舒缓:“那就好,我们筹谋许久,总算等来这个契机。对了,林掌柜是有冤的,得把他救出来才行。”“方姑娘放心,这段时日你只管坐山观虎斗,等着看何龄的下场就好。”……次日午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陈家大宅的后门。车中人掀开帘子,抱着一只木盒下了车,门前小厮对他恭敬一拜:“徐先生,我家老爷已在厅堂上等着了,请徐先生跟小人来。”徐瑞道了声谢,跟着那小厮在陈府里穿廊走巷,一盏茶的功夫后,来到一间偏厅,一进去,小厮便把门关紧。他坐了片刻,屏风后忽然转出一人。“徐先生的帖子里写得不明不白的,到底是有何要紧事,得当面跟我说?”徐瑞赶紧站起,恭敬一拜:“问陈将军安好,在下贸然造访,多有打扰,还望陈将军莫怪。”陈殊落座,随意挥了挥手道:“徐先生请坐,徐先生马上要进翰林院做修撰,又即将给太子做老师,品阶虽比我低了些,可这份尊贵,我却万不能及。”话虽如此,可他的行动间却并无敬重徐瑞的意思,连盏茶也不给他上。徐瑞嘴角含笑,指尖点了点搁在桌几上的木盒子:“今日在下过来,是要给陈将军送一份厚礼。”陈殊低头饮了口茶,并不答话,徐瑞把盒子打开,取出一物:“陈将军请看。”只一眼,陈殊便骤然站起,冲到他面前,一把夺过那物,对着光亮细细查看许久,神色甚是紧张:“这是铸币的铜模,哪来的!”徐瑞闲闲地拂着衣袖:“陈将军可瞧清楚了,这并非官造铜模,而是私铸所用。”陈殊目光复杂,盯着他道:“你怎么会有这个!”“在下一介白衣,怎会有这些玩意?自然是家中有私铁坊,又做着大生意的门户,才有人力财力去动这个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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