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如逸心知此人难缠,沉声道:“沈二公子,今日我过来,是要看看新采的铁矿,与从前可有不同,故而特意带了懂行的师傅来。可沈二公子你开口闭口不说铁矿的事,我们自然没什么可谈的。”沈勤易撇了撇嘴:“看矿看矿,我瞧你一个水葱模样的姑娘家,多半懂些风花雪月,没想到满口里拉扯的都是爷们的事。”他上前一步,嘿嘿笑道:“你想看矿倒也可以,先给公子我说两句好听的话,我心里一高兴,你想看什么不能?”余照捂着脸,气道:“我家姑娘,是堂堂昭武将军的女儿,陛下跟前也是得脸的!怎么能同教坊司的女校书一般,说什么讨好男子的献媚话!”沈勤易斜她一眼,作势又要打人,账房先生一把抱住他,冲方如逸大喊:“方姑娘速速离去!新采的铁矿,小人黄昏前一定亲自送到府上!”方如逸匆匆道了句谢,带着余照和伍十九快步出了矿场,上车离开。见她走了,沈勤易气得不行,甩开胳膊,对账房先生一顿好揍。可账房先生愣是不放手,直望见方家的马车在矿场外消失,才松开他。沈勤易一脚踢飞一张矮凳:“老冯!你这胆子如今是越发厉害了,竟然敢这般对我!”账房先生揉了揉肩,陪着小心:“二公子,满京里谁不知江国舅对这位方姑娘甚是上心?如今方家和杜家的亲事做不成,你看京中可有媒婆敢上方家说亲?还不是因为觉得方姑娘已经被江国舅看上,自己没那本事同他争……”“舅舅不过是瞧着她新鲜罢了。”沈勤易冷哼一声。“他是个浪荡子,怎么可能一心扑在方如逸身上?还有,你瞧那方家的马车,都破成什么样了!要是表叔真对她上心,难道不晓得给她换辆好些的?”“那是他们之间的事,同二公子你有什么关系?”账房先生语重心长道。“二公子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别去惹方姑娘不痛快,否则,只怕江国舅不喜,要斥责于你啊!”沈勤易最听不得什么斥责自己的话,当下便翻起作怪的心:“你满口说什么舅舅看上了她,这不是没定亲么!没定亲的姑娘,难道我就不能求娶了?舅舅自己胡闹,缠着人不肯放,我就不信,他还能对自家亲戚看上的人下手!”账房先生急了,赶紧扯住他:“二公子这是为何?老爷临走前几番叮嘱二公子,到了矿上要勤勉些,多多熟悉铁矿事务。江国舅买下私铁坊,以后时时处处都得买铁矿炼熟铁,这都是帮衬我们沈家的意思。二公子若真同他抢人,老爷知道了,只怕又要关二公子的禁闭……”“你别拿爹来压我!”沈勤易顿时火冒三丈。“爹对大哥三弟都是一脸的笑,偏只对我苛责。爹他就是嫌弃我,从小把我扔到三叔母乡下老家,长大了接回来,又处处挑我的错。难道我就是沈家的混账不成!”“二公子误会老爷了……”沈勤易正在气头上,一句话也听不进,当下便往外疾走,一叠声地喊人套马。下人不知何故,赶紧给他牵来一匹,他立即翻身上去,往城中直奔。跑马的脚程飞快,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便望见方宅大门。方如逸才刚到家,正在门外下车,沈勤易得意起来,大喊道:“方如逸!本公子瞧上你了,你等着,明日我便来下聘!”余照大惊失色,没想到这人还追到家里来放肆,赶紧挡在自家姑娘身前:“沈二公子慎言!做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姑娘无意与你结亲,你可别满嘴胡说,污了我家姑娘清白!”沈勤易骑在马上,昂着头嗤笑道:“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前两月方孚远和左家那姑娘成亲,你方家连个长辈都没有,这会儿倒跟我摆起谱来了!”“我家公子和大娘子是陛下赐婚,皇恩浩荡,岂容你置喙!”余照正要再说,方如逸拉了她一把:“这人是个不讲理的,我们没必要同他纠缠,先进门再说。”两人转身就往门内走,沈勤易却翻身下马,飞快跑过来,一下堵住了门口!方如逸眉头紧蹙:“沈二公子,这是我家,请你让开。”“我偏不让,看你如何。”沈勤易笑得猖狂。方如逸给门内的毛大树使了个眼色,他立即转身入了宅中,去寻家丁过来帮忙。沈勤易扫了一眼,脸上却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想找帮手啊?说起来,我沈家同陛下也沾亲带故,多少算个皇亲。你一个官宦女,敢对我动手?”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疾风掠过,没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只听见“当”的一声,沈勤易的右衣袖竟被一把短刀钉在了门框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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