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特意来恭贺皇侄。往后,本王可得称皇侄一声‘太子殿下’了。”朔风冰冷,薄薄的白雪倒映天上明月清辉。怀昌王与段枕歌隔了紫宸殿外的阶梯,一上一下,相对而立。一个如画中艳郎,风姿绰约。一个如玉雕麒麟,芝兰玉树。段枕歌负手看他。怀昌王也老了。他是习武之人,容貌衰老得并不快,但从他的双眸看得出,他早已厌倦了与皇帝虚与委蛇,也厌倦了将一批批影卫送给各路权贵,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党派之争自相残杀。何鹄一站在他身后,看向段枕歌身后的冷清风,如往日般沉默不语。段枕歌走至怀昌王身边,一笑,“许久未见,皇叔与我倒是生分了。”“生不生分的,倒还谈不上。”怀昌王摸了摸鼻子后拢袖,“这不是做了亏心事,怕你记恨我嘛。”他半年前假传命令让冷清风出去晃悠一圈,本不算什么。坏就坏在冷雨横插一脚,间接导致段枕歌身处险境。就算段枕歌不计较,冷清风定然也会耿耿于怀。以对方现在的武功,怀昌王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完好活下来。段枕歌垂首,“往事不必再提,此事我并未同他说过首尾,白惹烦心。过去便过去了,何故追究?”怀昌王有几分惊讶。他惊讶于原来段枕歌从不曾戳穿这个谎言,不追究过错,是在担心擢彤一知道后自责懊悔?他看得出,段枕歌对擢彤一十分特殊,甚至可算得上是宠爱有加。但这么严重的罪责却压下不提,实在是……“这般……倒是不像你杀伐果决的性格了。”怀昌王饱含深意的看了看他身后的冷清风。冷清风却没看他,也没注意听两人是否话中有话。他同何鹄一一样,都在静静的看着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冷清风总觉得今日的何鹄一……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敌意。虽然作为御影宫副宫主和御影总教习,何鹄一很严肃,和所有御影都不是什么相亲相爱拉小手的关系,但这种带着一丝杀气的敌意,他从未有过,冷清风也从未见过。这分明是时刻准备战斗的气息。冷清风金眸中闪过淡淡的不解,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感觉错了。第六十一章冷清风并无动作,也没有出声警告,是因为他艺高人胆大,森*晚*整*理知道只要自己在,没人能动段枕歌一根汗毛。段枕歌对这特别的氛围好似并无所察,只笑着转移话题:“我的人,我心中有数。许久未见,月色正好,皇叔可否赏脸,与我一道去何柔酒庄尝尝那新酒‘良宵’?”怀昌王心照不宣的揭过方才谈论的事情,“好。”两人趁夜色骑马出宫,都只带了身边御影。待四人到了地方,掌柜将段枕歌迎至酒庄最高处厢房。此处风景极好,能看到流月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列于眼前。薄薄的积雪压在房顶砖瓦上,勾画一副皇城冬雪图。冷清风与何鹄一都默不作声站至靠窗的位置,为落座的两人挡下冬日的微凉夜风。作为酒庄幕后老板,掌柜自是不敢怠慢段枕歌的。点起炭火、铺上厚毯,他命人一连上了六种新酒,尊尊价值不菲,千金难求。除“良宵”外,何柔酒庄最出名的便是另外五种:“佳人”、“逍遥”、“八荒”、“长夜尽”和“失即休”。掌柜正要亲自介绍每种酒的妙处所在,段枕歌便挥退了他,“今日天冷,早些关了店门,让大家都回去歇息吧。”从刚才苍庄帝特意提点来看,今日他同怀昌王免不了要起冲突。既然两方身边都有顶级武者,还是早做打算,尽量避免误伤吧。掌柜哪里听不懂他弦外之音,紧张打量了一眼他面前的怀昌王,应声退下了。怀昌王撑着下巴看他,悠闲问:“贤侄这是何意?”段枕歌轻笑,“皇叔也不会相信,父皇方才真的在与我唠家常吧?”他和苍庄帝,早没什么闲话可说了。坐太子之位,要学的东西可以日后慢慢学。但有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苍庄帝认为他现在就应该明白。比如,苍庄帝刚刚便和他仔仔细细说了——御影宫之事。自太祖建立大衍以来,御影宫就承担着两个责任:一个是守卫段家江山与段氏血脉,另一个,便是监管皇权,保证皇帝不会行差踏错。这样的分工就必然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御影宫宫主与皇帝,虽都为段家子嗣,但决不能是同一个人。苍庄帝与怀昌王就是最经典的例子。只可惜,虽然怀昌王并无太多野心插手朝堂,但他掌控的御影宫始终是苍庄帝心里的一根刺。苍庄帝将其视为敌人多年,深深明白御影宫掣肘对皇帝的影响有多大,于是在很早开始,他就试图将御影宫收入囊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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