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痕有一处就算了,偏偏还哪里都是。那到底是什么?沈怀霜挪动杯盏,拉下了自己的领口,就这清水,对着杯盏看了很久。他重新穿好外衣,拉过领口,遮住脖子上的红痕。沈怀霜出门以后,陈叔还在门前浇花,他浇得很专注,背影如门板一样挺直。听到屋门推开的声音,陈叔回头看了沈怀霜一眼,紧紧握着修建花草的剪刀,目光停留在沈怀霜脖上,又僵硬着回头,闷声道:“郎主,你醒了?”沈怀霜对他淡淡一笑,又问:“陈叔,秋冬里也会有蚊虫?”陈叔愣的时间稍长,呐呐道:“许是会有的……郎主这是被咬了?”沈怀霜点点头:“那就劳烦陈叔去看看了。”陈叔讷讷应下:“我我回头看看窗纸是不是漏了。”他低头泼完最后一瓢水,目光不敢在沈怀霜脸上逗留,越走越心虚。亏得沈怀霜根本不懂他身上到底什么东西……这哪是蚊虫咬的!昨夜,他在屋里等沈怀霜回来,半夜出门却撞见沈怀霜和钟煜一起回来。他见钟煜把沈怀霜抱回房里,眼前所见,险些让他打翻手里的水。一室漆黑,近乎只有月光。钟煜把沈怀霜安置在床榻上,他低头,挡住了沈怀霜的脸,目光炽热又近乎虔诚,他牵过沈怀霜的手,吻过每一处指尖。沈怀霜被钟煜低头吻着,没有抗拒,也没推开。两个人吻了一回,又吻了第二回。深夜,那低压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钟煜在说:“不能再往下了,这是我要对你做的事情……我要等你清醒了再和我做。”有那么一瞬,陈叔觉得荒唐又不可思议,心惊肉跳。他敬重沈怀霜,哪怕太子殿下血气方刚,年少轻狂,能折腾出些异于常人的事。可他的郎主是霁月光风的一派掌门!他守礼,他知人伦,殿下就算不懂,他也不懂么!白日里,陈叔没等多久又目送沈怀霜出了府邸。沈怀霜背影轻快,好像要去赴期许已久的约。府邸门口,钟煜手里牵着白寻和踏雪,低下头,对沈怀霜淡淡一笑。两人从门前出发,骑着踏雪和白寻并行踩过碎雪,走过河堤。白马上下颠簸间,沈怀霜脖颈上白衣擦到了咬痕,衣领边缘让他觉得微痛。他低头揉了揉脖颈,又问钟煜:“子渊,昨天我和你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话?”钟煜只是偏头,叹息般地笑了声:“你不记得就算了。”沈怀霜哑然,面上笑意也散去:“到底什么事?”“反正这事说出来也没意思。”钟煜扫了眼沈怀霜脖子上的红痕,偏过头,笑了,“之前你总说我有事情总在心底憋着,好像你也一样,只有喝多了,才会通情理一点。”“难得我也让你猜一猜。”钟煜打马走过,笑声朗朗,大道上只余踏雪奔过的长痕。“子渊!”身后,沈怀霜在唤着他,很快,他也轻笑了一声,追了上来,“算了……说不过你。”钟煜从来都不喜欢期许的感觉。因为一旦有了期许,就会有渴望,而渴望达不到,便成了奢望,反反复复经历过失望、失落之后,他便再也不喜欢期许一件事,倒不如让一些事自然而然地来,他再去接纳。可事情放在沈怀霜身上,他又愿意为了他去让步。冬日大道开阔在眼前,好像他怎么走都是坦途。第100章 爱憎别,无可奈何…那天缠吻之后,钟煜想示意却是来不及。因为大赵近日震荡般地发生了一件大事。敬帝身子越见不好,他爱重兰陵,也知道自己油尽灯枯,便趁这几日,给兰陵颁布了一道旨意。兰陵公主嫁驸马。她嫁的正是大陈的一位皇子,也是钟煜旧日的同门。两人成婚规矩复杂,必须赶在丧事之前,皇城上下紧锣密鼓,热闹得不行。当年钟瑶为见钟煜一面,只身前往崐仑。崐仑回大赵路途遥远,钟煜本想亲自护送,谁想邹然先行他一步,他给钟瑶留了枚传音的玉佩,他时而和钟瑶讲话,时而派人送东西哄钟瑶开心,陪过钟瑶很久。钟煜这个做哥哥的对皇妹婚事上心,瞧不瞧得上邹然这个妹夫另说,但钟瑶喜欢他,这事就没得讲了。邹然此人修真天赋不低,再往上,哪怕他不到化神,突破元婴也不成问题。他却为了钟瑶,直接封了灵根,做一个普通人。大赵周皇后满心欢喜算着联姻,能给大赵博多少税收、官道的好处,谁想两人成婚后,邹然却说,宅邸他在大赵定下,他安身立命之本也想好了,就留在大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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