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浮岚:“……”你还好意思问!他不是张硕恭,没那么爆的脾气,可是这也不代表他就没脾气了,于是,幽幽的看了孟昔昭一眼,郁浮岚把头扭过去,没有搭理他这句话。孟昔昭:“……?”*孟昔昭回自己房间了,而崔冶听到了他在外面说话的声音,却找不回往日的平静,只感觉心里越来越暴躁。平心而论,孟昔昭今天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他说的全是实话。实话,所以才无情。前面孟昔昭说他是靶子、是傀儡,他听了心里都没有多大的波动,而到了后面,孟昔昭说稀里糊涂的就这样了、再想远离也不可能了,听完以后,崔冶的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两句话了。他认为孟昔昭是一场缘分,而孟昔昭认为他是一场异数。打破了他的常规,因为位高权重,不敢得罪,所以也不敢远离,现在越陷越深,更是无法逃脱,索性,就假戏真做,捏着鼻子认下自己这个累赘。——我需要太子。这话他几个月前也听过,那时候孟昔昭当着他的面说,我需要殿下,听了这句话,他辗转反侧,心里种种情绪连他自己都难言,本以为没盼头、得过且过的人生好像突然多了一个横冲直撞出来的破洞,勾的他忍不住走向那个破洞,想知道如果走向外面,是不是就能看到更多的景色。然而现在他才知道,孟昔昭所说的需要他,并不是自己需要他,而是他认为,这个朝堂、这个天下需要他,他是崔氏皇族里还勉强能看的那个,所以他才想辅佐自己,即使前路这么艰难,他也愿意陪着自己。真是……好大公无私啊。房间里的灯已经吹了,而崔冶根本没躺在床上,他只是坐在黑暗里,一言不发。月亮越升越高,银辉洒进窗户,崔冶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浅银色的月光,突然起身,推开房门。以前他没有动作,那是因为没条件,他住在宫里,而且身边耳目太多,不能轻举妄动,但现在不用担心这些了,孟昔昭就在他隔壁,这送亲队伍也全是被大齐朝堂或排挤或放弃的人,不会有人传信回去。于是,他就在郁浮岚惊愕的目光中,慢慢走到了孟昔昭门前,郁浮岚愣愣的看着他,发现崔冶先是轻轻把手按在房门之上,确定这门没有从里面闩上,他才猛地一用力,跟砸场子一样,把门啪的推开了。然后,他迈步走进去,又咣的一声,把门反关上。这一套流程,前后不过一眨眼。郁浮岚:“……”真是可怕,在匈奴待久了,连他们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都沾染了一身的土匪气息。……隔壁,孟昔昭的房间,孟昔昭也没睡,正披散着头发,倚着床头,埋头苦思为什么郁浮岚今天对他爱答不理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啊,难道在他致力于挑拨离间的时候,匈奴人也没闲着,把他家偷了?……正想着呢,必有妖的“妖”,就自己闯进来了。孟昔昭一愣,还没看是谁,就迅速的掏出了枕头下面的短刀。崔冶:“……”孟昔昭:“……”崔冶先看了看他手里的短刀,然后才缓缓抬眼,看向孟昔昭:“这是不是有点谨慎过头了?”孟昔昭默了默,把刀塞回枕头下面:“防人之心不可无,越是头脑简单,越容易冲动行事,万一有个匈奴人回去以后思来想去觉得不行,还是应该杀了我,那我这刀,不就能派上用场了。”崔冶:“派不上。”孟昔昭一愣:“为什么?”他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那里有这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驿馆外面是丁将军的人把守,里面则是我的人时刻巡逻,别说匈奴人,就是一只苍蝇,都没法越过我去,更遑论来到你的面前呢。”孟昔昭听着,习惯性的就要夸奖一句:“殿下的安排真是滴水不漏,使我佩服之——”突然,他顿了一下:“额,殿下,你刚刚说,你派人巡逻是……是保护大家?”崔冶撩起眼皮:“别人不需要保护,他们没有一天气死一个匈奴人。”孟昔昭:“…………”所以,是专门保护他的。连晚上睡觉都这么严阵以待,那他今天看似独自出去会金屠哲……孟昔昭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发冠在上床之前就被他拆了,现在孟昔昭头上就一个小发箍,本朝特产,深受小郎君和小娘子的喜欢。孟昔昭有点紧张的走下来,拖过一旁的凳子,跟个小媳妇一样,默默坐在崔冶对面,悄悄抬眼打量他。崔冶面无表情的任他打量,眼神在孟昔昭那个刻着小狗狂奔造型的小发箍上停留了一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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