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绵脚上的彩色鸡毛毽飞扬,她抬腿,脚顺势一踢,随即听见罗娇的声音。柳澄和翠暖连忙站直了身,不敢再动。青绵回头看向罗娇,含了声:“阿娘。”“你好生胡涂,竟自作主张去找了老太太,还将四姐儿推下了水!如此无法无天,即便是有你父亲护着你,老太太岂会放过?”罗娇原本以为穆青绵这次是真的长大了,人也变得乖巧了许多,谁知她竟都是装的。心里拿定了主意,便不顾尊卑伦常,长幼有序。穆青绵弯唇笑了一下:“阿娘不想知道女儿与祖母说了些什么吗?”没等罗娇应,穆青绵便主动说了出来:“我向祖母讨要了十年前害您一事的公道,若她与大娘子不给您一个说法的话,这与袁家的婚事,我是死也不肯嫁的。”“你这丫头!我的事何至于你用婚事来换,再者,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又提她做什么?”果真是她的好女儿,即便是答应嫁了,嫁出去之前,也要让这家中不太平一次。“阿娘当真不想问吗?”青绵好奇地看向罗娇,反复问她:“阿娘难道还想象十年前一样忍气吞声,以德报怨吗?”说罢,青绵又补充了一句:“阿娘一身荣华皆源于父亲,可如今种种祸端,不也是源于父亲吗?”青绵这话将罗娇问得犹豫,张妈妈和柳澄翠暖等一众女仆亦陷入沉默,回味这话之后,更是震惊。不知是哪位女使小声道:“此乃大不敬啊!那可是主君!”青绵瞧过去,“这位妈妈,您认为何为敬?”不等她回答,青绵道:“尊我敬我者为敬,薄爱我者不敬。”“绵儿!你在胡说些什么?”终归,罗娇出声制止她:“这些话你在阿娘面前说说便也罢了,万不可说与你父亲听。这些年,他偏爱于你我,已是很好。你怎能忘却父恩,如此大逆不道?”忘却父恩、大逆不道。青绵听到这两个词,笑了声。她经历了两辈子,要说什么没变,大概是这喜欢记仇的习惯罢。说她薄情寡恩也好,大逆不道也罢,她只觉得当日之事,穆云富亏欠她阿娘。“绵薄之情不足为重,更何况,即便是情深在前,若有背叛,亦不可原谅。”青绵只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太急,罗娇与穆云富之间不能简单用爱恨二字概括,她自然会觉得她说这番话是大逆不道。毕竟,穆云富还是她的父亲。“阿娘,我明白你。只是女儿已经走出了一步,万不可再退缩了。十年前的事情,不论您是为了大局隐忍还是顾念与父亲的恩义,您不计较。可如今这时局,不论如何,不能不计较了。”罗娇盯着她,心想这姑娘何时变得如此心有成算了?话正说至一半,罗娇与穆青绵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好一对恬不知耻的母女。”听罢,青绵转身,扫向秦月音。罗娇走上前一步,站在青绵身前。“这府上的金银财帛何时少过你们母女,老爷对你们的偏爱与照顾也是有目共睹。好处都叫你们占了,如今,你们反倒要反咬一口。不是恬不知耻是什么?”罗娇被秦月音这话问的脸红,显然是心虚了。她也觉得穆青绵做的过分。穆青绵瞧罗娇只因秦月音一句话便落了下风,抬眼看向秦月音,只见她理直气壮,全然没有错处。“人人都说我与阿娘得父亲偏爱,可祖母明着帮扶大娘子,只等父亲走了,你们便欺辱上来。等父亲回来,再假装一团和气。我阿娘心眼实,被欺辱了也不会与父亲多说半个字。你们不就是仗着这些,才愈发嚣张吗?”秦月音恼恨罗娇被穆云富偏爱,罗娇恐惧穆云富会弃了她这副残败之身。一人明知故犯,一人假做不知情。穆云富闯荡商场多年,老太太心有智谋。难不成看不透这局面?青绵并不想承认自己的父亲实则软弱,并非良人,亦不想戳破这其中虚伪,可事实如此。只是罗娇从来不知,穆云富一早便知晓她的困境,却不闻不问。只是送上金银财宝,好吃好喝的养着,让她独自把委屈咽下去。“我何时亏待过你与你阿娘?”秦月音仿佛这世上最公正最好的大娘子被污蔑了一般,瞪着眼瞧穆青绵。青绵只问她一句:“如若不曾亏待,便闹不出一条命了。”秦月音嗔怒,想起老太太着人递来的话,她不信穆青绵敢闹上公堂,她更不会向她们母女二人低头。“穆青绵,你只是一个庶女,你怎么敢威胁当家主母?”青绵眼带笑意,微微弯了弯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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