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贺云惊叫道,“你要孤和那群乞丐一样睡在地上?你疯了吗!”见众人都将目光对准他,他又心虚地欲盖弥彰:“孤……孤倒是无所谓,只是素素娇生惯养,必不可受此等委屈。”韩素莫名其妙:“殿下,臣女何时说过委屈。”见贺云脸色一黑,晏霜又笑道:“在下不过开个玩笑,还是找此地居民借宿吧。”说罢,他四处看了看,挑中一间屋子,叩了叩门。贺云满脸烦躁:“这破地方怎么可能住人!”下一秒,门应声而开,贺云哑了声。韩素在一旁似笑非笑:“殿下,此处房屋虽老旧,但门前的柴草却堆放得井然有序,房顶上的烟囱也残留着烟熏的痕迹,这般明显的细节,殿下总不会没注意到吧?”“……孤自然都懂。”贺云艰难地挤出五个字,逃命似的匆匆跟着晏霜行至那扇门前。门只轻轻开了一道小缝,从外面望进去,只能看到一头银白稀疏的头发,一个老伯拄着拐杖佝偻着腰,身子似乎有些哆嗦,颤颤巍巍道:“谁……”晏霜温声将情况复述了一遍,顺便问了问江景的事,可他话还未说完,那老伯突然惊声叫起来。尖锐的喊声响彻在寂静的大街上,听得人汗毛倒竖。“出去!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他直起拐杖往门外狠狠乱戳,毫无章法却又慌乱至极,随后那扇破旧的木门砰地在他们跟前关闭。贺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后退几步,缓过神来后破口大骂:“你有病吧!”韩素远远观望着这一幕,脑中思绪翻涌,不一会儿,她又挂上那副笑,缓步行至晏霜跟前:“晏大人莫急,换一家再问问。”贺云满脸不耐,强忍着怒气与众人一同探访下一家。这次他们选中了一家稍稍大一些的屋子,虽其破旧程度与附近屋舍不相上下,但它分有上下两层,在一众低矮的房屋中显得鹤立鸡群。照旧是晏霜上去敲门,这回门开得很晚,几人等了许久才听嘎吱一声,门被悄悄打开一条缝。屋内没点灯,黑漆漆的一片,隐隐能看到一双浑浊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贺云被这不像活人的眼睛看得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戳了戳晏霜后背,暗示人上去。晏霜面色不变,温声笑着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无非是问问能不能借宿一晚,再给口热食,绝口不提方才惹起那老伯尖叫的江景的名字。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一会儿,不置一词,晏霜便也保持着微笑,寸步不让。良久,那扇门才嘎吱一声打开,众人这才看清了房屋主人的模样。那是一个年逾半百的老妇人,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皱纹从侧颈爬到额头,皮肤皱巴巴地缩在一起,动作僵硬地让出一条路。她张口说话,嗓音嘶哑,像是被划破又被踩碎的枯枝烂叶:“进来吧。”贺云惊悚地望着她转身往里走,不自觉放轻脚步,低声道:“她真的是活人吗?”韩素靠在屋旁,捏着刚才从老屋缝隙里拔出来的野草玩,似笑非笑:“或许不是哦,殿下,臣女曾听闻,南疆有一秘术,能将尸体制成活死人,或许这老妇人就是个活死人呢。”贺云后背猛地析出一阵冷汗,他来不及多想,匆匆便跟了进去。韩素目光戏谑地望着他的背影,冲着旁边勾勾手,季白檀见状凑过来,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这地方不对劲,方才那人即便不认识江景,也不该是这个反应。”韩素敛了笑意,示意季白檀往下看,用脚蹭了蹭地上细小零散的东西,“此地粮食紧缺,不可能无缘无故将糯米洒在地上,你去调查调查怎么回事。”“还有,别碰到这种草。”韩素又从老屋的缝隙里揪下几株野草,凑到鼻下闻了闻,“这个味道有些熟悉,我一时想不起来,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季白檀一言难尽地望着韩素手中的野草:“……那主上为何还要碰。”“哦,我啊。”韩素无所谓地笑笑,“很不巧,我发现它味道不对的时候已经碰过了。”“何况我中了毒,都没几日可活了。”韩素轻松得像在感叹今天天气真好,“还顾虑什么呢?”“韩姑娘,还不进来吗?”晏霜在里头叩了叩墙板,温声唤道。韩素偏头瞥了一眼,目光带笑:“好了,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季白檀深深望了她一会儿,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屋内很黑,窗子用黄纸糊了起来,只隐隐透出些幽暗的光,韩素走得很慢,生怕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但那老妇人却是一路畅行无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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