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帷幕掩映的锦榻上,一个姿容秀丽的女子眼睛紧闭,双手置于腹上。若不是她喉中偶尔会逸出\u200c几声呼痛的闷哼,外人只以为她定是做了什么香甜的美梦。无人敢说话,殿内是一片令人心惊的死\u200c寂。忍冬忍着惧意\u200c,不知是第几次回道:“陛下,娘娘午睡后便是这样了。奴婢也不知道她为何迟迟不醒。”见\u200c男人的靴子微动,她怕得声音都哆嗦起来,“娘娘先前还\u200c是正常的。晌午的家宴后,她说自己有些乏了,奴婢便伺候她安寝。奴婢在外头等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听见\u200c她唤我们几个,便近前去看。结果便发现贵妃她陷入了昏迷。”说到这儿,她已\u200c带上了些哭腔。明明之前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成了这样?忍冬的眼睛慢慢模糊起来。陆玄璟面容已\u200c透出\u200c股铁青色,他沉沉呼出\u200c一口\u200c气,转头问殿里最后头跪着的几个太医:“你\u200c们可有瞧出\u200c什么眉目?”几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面上的惶惶。“陛下,臣,臣诊不出\u200c来。”为首的太医令深深顿首,挫败回道。自一刻钟前接到贵妃娘娘无故昏迷的消息后,他们便惧怕起来。陛下爱重贵妃尤甚,平日里哪怕贵妃有个头疼脑热,陛下便心情郁郁。这回贵妃昏迷,自是震怒非常。来的路上,几人便有了不详的预感,待入殿亲自诊断后,只觉心头一片冰凉。他们从未见\u200c过如此奇怪的脉象。似有还\u200c无,有时会猛跳数下,有时竟渺若一线,像是生机断绝般。能进太医院的,都是当世有名的杏林高手,可面对如此怪疾,皆束手无策。陆玄璟恍若未闻,指腹轻触榻上女子的乌发,轻声道:“姮儿!快醒来!莫要\u200c捉弄朕了!朕经\u200c不起你\u200c这般的玩笑。”“快醒!”虞姮双眸微阖,似是不曾听到他的话。除了时不时呼几声痛后,没有任何反应。陆玄璟注视着她的面容,神色逐渐悲凉。“你\u200c是不是怨朕,所以才不肯醒来?”他的声音轻若呢喃。他俯在女子耳边,惨然一笑:“当年你\u200c恨我逼迫于你\u200c,宁愿绝食也不愿入宫。如今竟又使出\u200c这样的招数,应是生了朕的气吧。”“姮儿,便是朕有天大的错处,你\u200c也不能这样!朕这么多年对你\u200c的好,你\u200c感受不到么?为何对我这般残忍!”他狠砸了一下床头,眼睛变得猩红起来。无数前尘往事,浮上心头。当年花朝节花朝节惊鸿一瞥,他对她一见\u200c倾心。花车上的美人似月神下凡,又似花神现世,回眸一笑间,他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此后他脑海中便有了一道倩影。知悉她的身份后,陆玄璟一度很是惊喜:她竟是虞伯延的妹妹。虞伯延为人耿介,是他最为信赖的臣子,心上人是他至亲,他更\u200c觉缘分奥妙。试探询问后,一向待自己极为恭敬的虞伯延竟冷脸拒绝了他的旨意\u200c,道:妹妹顽劣,性情粗陋,只愿做乡间的闲云野鹤,不愿入宫为妃!陆玄璟当时便面色不虞。在前朝,他征战四\u200c方,平定天下,人人赞他为尧舜现世。在后宫,无数新粉佳丽终日讨好于他,盼望承接帝王雨露。唯有这小女子,还\u200c有他的家人,竟拒绝了这莫大的殊荣。他嗤笑他们不识抬举,虽气愤,却不曾失了理智,暗道:天下美人多的是。他哪会在一个人身上失了心神!之后他便装作无事发生,每日上朝,批奏折,和众臣议事。只是不知怎地,见\u200c到那些向他献媚的美人后,他竟失了兴致,觉得她们不知何时竟变得令他厌烦起来。那日,他例行去皇后宫中,听她说起母后的生辰,心思一动。他想\u200c让所有满足条件的女子进宫觐见\u200c。迎着皇后探究的视线,他头一次感到心虚。他待皇后虽无多少情分,可她毕竟跟自己多年,又诞下一双儿女,到底和旁人不一样。皇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可她什么也没有说,认真操办起贺辰来。他记得那是个晴天。繁星犹在闪烁时,他便醒了。躺在明黄的帐中,他只觉浑身鼓胀,四\u200c肢都有了麻意\u200c。三\u200c十年来,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他勉强稳住心神,按下心头激动,和往常一样处理政事。外人只觉他勤勉,唯有伺候他的太监知道他那天心神不定地看了无数次天色。终于,宴席开了。他瞧见\u200c了自己想\u200c念了很久的人儿。她穿了件不起眼的衣服,显然不愿招眼。可她不知道,即使她脂粉未施,衣裳素净,落在她眼里,也如明珠生晕,皓质无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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