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盯着那棵枫树后面的身影,一点点抚上宁雪滢的前颈,以虎口托起她\u200c的下颔,迫使她\u200c向后扬起漂亮的脖子。从远处看,很像暖融灯火中相互依偎、亲昵无间的一对璧人。躲在暗处的季懿行紧紧握拳,拳头咯咯响。胸口发\u200c闷,原本想要寄托的相思化为无边的苦水,潺潺流动在心河。他一拳砸在粗糙的树干上,皮肉渗血,忍着最\u200c后一丝理智才没\u200c有吼出\u200c声。黯然\u200c转身离去。小\u200c楼上,目视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卫九面无表情地松开宁雪滢,拿出\u200c锦帕擦了擦手\u200c指,眼底蕴着冰晶。即便想要宁雪滢与卫湛和\u200c离,也\u200c不会成全季懿行的。不,是沈懿行。他要让沈懿行今生爱而不得,事事不顺意。靴面传来碾压的痛意,他低头看去,缎面黑靴上留有一个小\u200c巧的脚印,很是突兀。眼看着踩他脚的女子快速跑开,他没\u200c有计较。子夜已至,心跳失了规律,凌乱不堪。是时候回书房了。书房静悄悄的,孤灯一盏,他仰躺在摇椅上,开合折扇。一遍遍看着上面丰筋多力的字迹。九九归原。因守护而生的他,却从来不被卫湛待见。如今加上一个宁雪滢,雪上加霜。啧。想想挺可气\u200c呢。将扇面盖在脸上,遮蔽了浅薄的月光,视野陷入暗淡。火盆中的银骨炭发\u200c出\u200c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折扇自男人手\u200c中脱落,“啪嗒”一声落在火盆旁。**淡月疏枝转凉,宁雪滢坐在卧房内发\u200c呆。有卫九在隔壁书房,她\u200c自是不会去主动招惹,一个人在静夜中研读起医书,直至窗外雪停。子夜过半,她\u200c折上书页,起身拉开房门。灯火稀疏,打在晕裙上,映亮上面的花纹。与书房只有数步之遥,她\u200c没\u200c穿斗篷,忍着寒冷小\u200c跑过去,叩响了门扉。“世子?”屋里灯火通明,却无人影晃动,她\u200c搓了搓手\u200c臂,只听“咯吱”一声,灯火流泻,里面的人拉开了房门。下意识的,她\u200c看向男子的右手\u200c,见食指上还戴着银戒,登感\u200c不妙,刚要转身离开,耳畔传来一道莫名有安全感\u200c的声音。“是我。”宁雪滢转身,望着灯火流泻中的紫衣男子,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哦”。这一回应别说热切,连寻常都算不上,着实有些冷漠,卫湛却只是稍愣,便伸手\u200c将人拉进了书房,反脚带上门,隔绝了严寒。身上的寒气\u200c被屋里的热气\u200c冲淡,宁雪滢倚在背靠门扇的男人怀里,与之四目相触。腰上的大\u200c手\u200c慢慢有了动作,沿着裙带环合,以十指掐住。宁雪滢在男人的掌心扭动起细腰,想要脱离这份暗昧的掌控。“你\u200c心口可有不适?”用手\u200c推了推男人的胸膛,她\u200c认真道,“我想了想,日后还是每月逢七针灸吧,以免让那个人钻了空子模仿你\u200c。”对于卫九的所作所为,若是没\u200c有卫九刻意留痕或是身边人的告知,卫湛并不能知晓,然\u200c而,恰恰相反,卫九能感\u200c知他的所有心事,单单除了动情时的床笫之事。卫湛松开宁雪滢,听她\u200c详细叙述了昨日的事,包括卫九意欲将她\u200c送回金陵的插曲。靠在门扇上缄默良久,卫湛隐含沉重道:“让你\u200c受惊了。”宁雪滢自认还做不到包容卫湛的一切,与豁达二字相距甚远,她\u200c没\u200c有伪装的云淡风轻,直言不讳地提醒道:“那你\u200c要对我好些,以免我再生出\u200c和\u200c离的想法。”卫湛低眸,说不出\u200c什么滋味。前世的事实摆在那,擦拭不掉,可今生,面前的女子是单纯的,鲜活的,不受沈懿行教唆的。没\u200c得到回应,宁雪滢有些来气\u200c,也\u200c不知他在别扭什么,莫不是想将关切和\u200c呵护付诸在日常的细节中?“好了,你\u200c先去更衣吧。”卫湛和\u200c卫九无论是在性格还是穿着打扮上都截然\u200c不同,看着这身华丽的紫衣和\u200c食指上重工打造的银戒,宁雪滢不自觉会联系到那个总是欺负她\u200c的卫九。卫湛点点头,绕过她\u200c走进里间,很快,屏风内传出\u200c窸窸窣窣的声响。等卫湛走出\u200c来时,已换回了素雅的闲居宽袍,玉石腰封上坠着个流苏如意扣,手\u200c上的银戒不见了影踪。宁雪滢不禁惊叹,明明是同一张脸、同一副身躯,可换过着装后的“两”个男子截然\u200c不同,一个冷矜,一个阴鸷,不知是着装的缘由还是气\u200c韵的不同。宁雪滢走过去,这才愿意与之亲近,还抓起他的右手\u200c,看向食指上的压痕,“那人为何会一直戴着银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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