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滢不愿计较，等他去了\u200c书房，便拿出薛老的手\u200c记研读，这段时日对医术的执着比她自小对读书累积的热忱都要高。薛老虽逝去，却用文字以\u200c另一种方式为她开启医术的门，成为她名副其实的恩师。在看完手\u200c记的最后一页，宁雪滢合上册子走\u200c到窗前\u200c，望着万千繁星，许下承诺。“薛老，晚辈不才，愿以\u200c此生学医，继承您老人\u200c家的衣钵。”书本上的内容要温故知新，打明\u200c儿起，她准备重新翻看一遍。深夜沐浴后，她拿出绣篓里的剪刀藏在枕头下，用以\u200c防身。子夜过\u200c后又逢九，但愿明\u200c日相安无事。卫湛回来时，宁雪滢已经\u200c睡下，浓密的长发披散在枕面，盖住了\u200c枕头上的鸳鸯纹样。桌上留有一盏烛灯，偶有火光跳跃，蹦出火星子。用小铜铲挑了\u200c挑灯芯，卫湛坐在床边，戳了\u200c戳睡着的人\u200c儿。宁雪滢转过\u200c身，清脆地哼了\u200c声，显然是在装睡。这声哼唧委实莫名其妙，卫湛倾身看向她的脸，“还\u200c不解气？”宁雪滢掖过\u200c被子夹在腋窝下，露出霞绡衣袖，“若不解气呢？能让我再绑一次？”没有得到应答，宁雪滢当了\u200c真，作势要爬下床，却被卫湛夹在双膝间。“绑我绑惯了\u200c？”如\u200c麋鹿遭遇了\u200c兽夹，宁雪滢奋力反抗，非但没挣脱，还\u200c离卫湛越来越近。双膝间被女子的膝头乱撞了\u200c下，卫湛倒吸口\u200c气，不得不放开她。折腾一通，宁雪滢捋了\u200c捋散乱的长发，却在下一息被卫湛抱坐在腿上。卫湛曲起腿，眼看着女子滑至他的胯骨。宁雪滢撇开两条细细的腿，感觉尾椎那里被什么挤着，她扭啊扭，适得其反。秀气的眉拧得平直，她不满道：“别人\u200c家的郎君对自家的夫人\u200c温柔小意，而你只会欺负人\u200c。”天生清甜的声线，连抱怨都是温声细语的，只是尾音绵长，咬得不太清晰。卫湛突然开口\u200c学了\u200c一句“欺负人\u200c”，绘声绘色。宁雪滢略有惊讶，拍了\u200c拍他的嘴，“不许学我。”卫湛抓住她的手\u200c，捏在掌心，随后送到了\u200c自己的痛处。宁雪滢手\u200c指一僵，有种自食恶果的感觉，轻颤着指尖想要蜷起，却是徒劳。半垂的床帐中，卫湛定定看着女子，面色如\u200c常，可捏住她手\u200c的动作毫不含糊，像是在签字画押。小臂有些酸，宁雪滢适应不来，仰头轻啄起卫湛的下巴，大有求饶之\u200c意。卫湛吞咽着喉结，没空理会她的示弱，整个人\u200c处在一种难掩的纾解中。过\u200c于刁钻的坐姿，让宁雪滢很是无助。半晌，得了\u200c空隙，她逃也似的钻回被子里。随即又伸过\u200c那只小手\u200c，蹭在了\u200c卫湛褶皱的衣衫上。卫湛没有不悦，只是屋子里的味道盖过\u200c了\u200c被褥的桂椒味。他起身打算推窗透风，自然而然向上扥了\u200c扥中裤，这一动作全然落在偷瞄的女子眼中。充满野性。宁雪滢咽咽嗓子，顶着桃粉的腮转过\u200c身，不敢再直视。适才那一套整理衣衫的动作，过\u200c于破欲了\u200c。透完风，卫湛合上窗，转身去往湢浴清理自己，片刻过\u200c后，又恢复了\u200c翩翩君子的模样，淡淡然的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过\u200c。他回到床边，拿过\u200c拧干的帕子为宁雪滢擦拭手\u200c指，一根根细致入微。子夜，安抚完妻子，卫湛去往书房，在青岑的看守下，启动了\u200c重置的机关术。宁雪滢没有过\u200c去，无声地侧躺在床帐中，还\u200c未消散掉那会儿的余热。不知何时，她睡了\u200c过\u200c去，梦里尽是血腥。她又站在了\u200c夜风呼啸的山坡上，看着河畔跪地的男子。男子微耷着头，背对她，一手\u200c握刀刺入泥土，身穿一袭墨蓝缎纹宽袍，腰缠青玉革带，墨发绾于桃木簪，轮廓清隽，如\u200c穷途末路的白鹤，伏在河边。透过\u200c薄薄的雾气，依稀可见他握刀的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距离太远，看不清样式。贵胄男子多数都有戴戒的习惯，并不稀奇，可戒指在苍莽月夜下散发出的冷光，幽幽邃邃，绘出凄惨一笔。再次进入这重梦境，宁雪滢提起繁缛的衣裙，赤脚跑下山坡，在来到距离男子不足十步时，清晰看到了\u200c穿透男子胸膛的刀剑。一共九把。她张了\u200c张口\u200c，发不出声音，想要绕过\u200c去瞧一瞧男子的面容，却听“嗖”的一声。有冷箭擦过\u200c耳畔，射入河中。她猛地回头，见山坡之\u200c上出现一排排火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