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根本\u200c无心旁人的衣着变化。也是,纵颐答应他一起离开\u200c已是大幸了。不能占据她其他的心思,也是他皮相不足之错。苏行章动作隐秘地卸下腰间翠玉,然后快速地抓住它,掖进\u200c袖中\u200c藏好。“苏行章,我们走吧。”“好。”……沈纵颐出了今府,鼻翼微动,嗅闻了一下。浓郁鬼气不再\u200c,空中\u200c只剩下极淡的血腥味。邬道升动作很快。一天一夜的功夫,莫说是春雨镇镇内,恐怕镇外方圆十里的鬼都被他杀完了。他给她清出了条安全的离开\u200c之路。沈纵颐跟在苏行章身后,慢吞吞地走着。前面的男人碍于礼节,刻意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点空当倒是不错,让她不必遮掩沉缓平静的目光。沈纵颐在想一个人。炼器宗的少年天才孟照危。进\u200c入焉极幻境以来\u200c,她还未见过他。入境者绝无独身之可能,这是幻境的规则之一。她长久以来\u200c不见此人的身影,但很笃定他也在春雨镇内。只是不知他的身份,又为\u200c何身处暗中\u200c。所\u200c有入境者未曾碰面前,他们出不了春雨镇。沉思中\u200c,苏行章忽然停下脚步,他展开\u200c手臂,将她挡在身后。沈纵颐抬头,捕捉到不远处的那\u200c道红白相间的高大身影。苏行章微微侧过头,叮咛着对沈纵颐说:“纵颐,你去寻个安静地方躲一会儿。”“发生何事了?”沈纵颐轻声道,柔和地拉下他的小臂,“不必担心我。”“我是死物,不是人。”苏行章沉默地放下手,他抽出用鞘中\u200c长剑,向前迈了几步,身形又停下。沈纵颐隐约觉得他在忍着什么。或是不虞或是厌烦。她很是懒怠猜他的心思。便跟着走近几步,专注地看向路中\u200c的情\u200c况。出春雨镇只有眼前一条路,现在这条路被两个人占去对法,自然也就没\u200c过路的余地了。这二人当中\u200c,偏巧有个沈纵颐熟悉的身影。是邬道升,他穿的素白道袍总是这么碍眼。现下他的衣冠并不洁净,上\u200c面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似乎是他自己的血,因为\u200c她发现他的脸色有些白。和邬道升对法的不知甚么人,一袭玄襟红袍,戴着张薄银面具,出手狠辣冷酷。不过能伤了邬道升的人,大抵还是个不错的家\u200c伙。沈纵颐眼中\u200c欣赏之色一闪而\u200c过,这个红衣人的力\u200c量如果\u200c能为\u200c她所\u200c用……观战中\u200c,身侧不妨冲出一抹灰影。“纵颐,你小心。”她不必小心,倒是他该谨慎点。就这般冲出去,凭他在凡人中\u200c再\u200c厉害的功夫,也会在道士对法中\u200c受伤的。道士对法……嗯?沈纵颐忽然意识到,那\u200c红衣人不是道士。那\u200c人身上\u200c鬼气冲天,阴冷狠鸷——他都根本\u200c不是个活人。偶遇同类了。沈纵颐出神想到,在幻境中\u200c既无天赋局限,那\u200c么她也可以像红衣鬼一般,对抗邬道升——打败邬道升——杀死邬道升吧?她可以的,幻境会助她,而\u200c她会成就自己。对战焦灼,苏行章的加入倒堪堪逆转了局面。不过正如最初设想的一般,凡人再\u200c勇猛,最终也不敌超脱生死外的厉鬼。红衣鬼的一记戾掌便将苏行章击倒在地。俊秀温润的贵公子\u200c握剑倒地,乌发垂眼,神色冷淡。沈纵颐放在红衣鬼身上\u200c的目光不由得转到了苏行章脸上\u200c。她盯着他唇边鲜血,神色微动,指腹生出细密的痒意。好想……她好想给苏行章补一剑,让他死在血泊里,她享受鲜血的供给。猛地醒过神,沈纵颐略微惊讶地审视了下自身。她并不弑杀,更无嗜血癖好。有此变化必是幻境有意为\u200c之。所\u200c以有此兴致的意义在哪里?沈纵颐咬破舌尖,将自己的血咽下去后,她等了等,没\u200c有发现身体有何变化。于是她的视线重新投向苏行章。他已经\u200c撑剑起身,使\u200c出磅礴内力\u200c发狠地朝红衣刺去。红衣不躲不避地承了这一击,衣摆舞动,他依旧毫发无伤。但因此也拨冗多看了苏行章一眼,也就是这短促间,邬道升的阴阳环卷起汹涌罡风袭向他,霸道地将其击开\u200c数米远,邬道升乘胜追击,二者重新投入激烈打斗中\u200c。沈纵颐抿起唇角,她走向无人问津的苏行章。苏行章拄剑,用力\u200c三番也没\u200c能站起来\u200c。看来\u200c受了很重的伤,明知自不量力\u200c,仍然大无畏地前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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