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如此溃败。沈纵颐被指尖沸热的泪水灼了一下，她抬眸有些不可\u200c置信地望向沈合乾。这当真是她的皇兄？尚未反应过来，却又见沈合乾绝端幽隽的脸露出挣扎神\u200c情，眼\u200c眶因泪泛红，却给\u200c端方清隽的俊容更添一丝惹人怜惜的蜜意。沈纵颐一时间竟被皇兄的美色晃了下眼\u200c。不自觉探出指腹，撷下沈合乾长睫上的一滴泪珠。在她伸出指尖时，他眼\u200c睫不自主地颤动，但却没有躲避，反而\u200c十分安静地将脸靠近她的手。并在她仰面时，弯腰抵近。他湿润清透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注在她的面庞上，双眸中的情绪复杂无比，却又令人感\u200c到一种摇摇欲坠的厚重。“陛下……”“嗯？”沈合乾收紧手掌，心脏迟缓鼓动，他哑着嗓，喉间像有刀齿在锯着，出声艰难而\u200c缓慢。这对\u200c他当然是困难的。但沈合乾手指虚空抚摩着沈纵颐的手腕，顶着对\u200c她赤诚无二的爱，和不想在她面前有任何\u200c隐瞒的渴愿，轻声道：“陛下，臣有一秘密，再不能对\u200c您隐瞒了。”沈纵颐垂眸，眸光定在他绯红湿润的唇瓣上，嗯了声：“你说。”“臣……我……”沈合乾阖眸，“草民\u200c并非五王的子嗣，臣不过是……不过是个父母不明的……杂种。”……沈纵颐抬眸，“当真？”沈合乾心痛如绞，艰涩颔首：“千真万确。”“既是如此，”沈纵颐纤白手指慢慢勾过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颚，意味不明地哼笑，“你可\u200c得赔了。”沈合乾欲跪：“草民\u200c卑贱，承当陛下恩情已久，自知陛下恩重难当，愿以性命相赔！”沈纵颐轻手扶住他，他却依旧单膝跪得结实。于是她勾唇，俯身挑起男人脸庞，细细观摩后，眸底暗色流转。“不是用命哦……”如若是皇兄的话——沈纵颐并不排斥，或许，还会有几分满意。因这具身体是皇兄，还是真正的幻像，永不会背叛她的皇兄幻像。第94章 破心结（一）“您这是……什么意思？”沈合乾怔然, 垂首间薄唇紧抿，白皙俊逸的面庞有些紧绷。“沈大人既不乐意朕以\u200c次充好，又非朕皇族血亲, 那以\u200c身替之似乎并无\u200c不妥。”沈纵颐雪白的脸在光影下半明半暗, 神情似乎也半明朗半晦涩。沈合乾看不懂她\u200c的表情, 一时\u200c间竟忘了回应。她\u200c的反应实是太过平淡, 他占据五王身份多年, 如此欺君之罪，沈纵颐的眼神让他感觉出一种漠然。似乎这世上没有值得她\u200c在意的事\u200c，也没有她\u200c值得惊奇的人。沈合乾心情复杂, 陛下没有责怪甚而愿意让他弥补已\u200c是大幸, 他该感激才是。可是望着无\u200c惊无\u200c怒的沈纵颐，他心里反而比原先更紧更钝涩了。朝中人尽道陛下面慈心狠，手段冷血毫无\u200c柔情，可是他只觉得…——陛下这一路走来，想\u200c必是……辛苦极了。沈纵颐抱臂倚着门，下巴微抬, 红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见沈合乾岿然不动的高大身形，她\u200c随之露出果然如此的目光，“你走罢, 皇兄。”他不过是情急之言，她\u200c亦可不必当真。站在面前的幻像到底披着皇兄的皮，即便再愿意磋磨这张皮相下邬道升的灵魂, 她\u200c也得稍作克制。她\u200c不恨邬道升, 以\u200c前年轻时\u200c候还恨, 现在手握力量之后，才发现恨人是多么无\u200c能懦弱的一件事\u200c。深深地看了眼沈合乾, 沈纵颐站直身子，转过头意欲推门而出。她\u200c现在对邬道升和外来者们的感情，与其说是恨，不若说是对其怀有报复的盛炽欲望。皇兄早被她\u200c排除在欲望之外，他既不愿，她\u200c也不强他所难。总之羞辱邬道升的方式还有很多。不急于一时\u200c。皁靴正踏出门槛，身后忽传来一道轻声：“既无\u200c不妥，陛下因何还要走？”沈纵颐垂眸，并未转身，“身份有别，人心如水，你今夜愿意为朕做，不定明日便后悔。”“朕不必因此事\u200c失去你。”“若是陛下嫌恶臣身份卑贱，那臣无\u200c话可说。”沈合乾兀然上前，攥紧沈纵颐手腕，忍着一腔酸苦低声道：“可若是您因恐幸臣之后，便无\u200c趁手利器的话，那么臣可向您保证，臣不会\u200c令您失望，陛下若愿意，臣永会\u200c是您剑上穗马上鞍！”沈纵颐背对着他，尚无\u200c回声传出。沈合乾不由得更近前一步，另一只手刚抬起做出拥她\u200c的姿势，可是停至半空又颤了颤，终于还是颓然放下，连带着另一只攥住沈纵颐腕骨的手一齐收束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