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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云妙手帕擦着泪水,单薄的身子一颤一颤,“对不起姚大人,都怪云妙,要是云妙及时拉住姚公子也不会出现这些事了。”“我儿到底是怎么摔下去的?”姚徵看向薛洄,后者抹着眼泪,躲开视线。……得。这两位一个哭比一个能哭,除非是他去找下人对峙才能问出个结果。刚要抬手,薛云妙细细的哭声又响起来。“但愿姚公子不会和我祖母一样,祖母年纪大了身子弱,经不住那样一摔,可姚公子年轻气盛……应该没事吧?”姚徵:“……”这是点他呢。顶多算一报还一报,事情传出来了姚府也不占理。他艰难地挤出声,“是我儿自己鲁莽,不怪薛小姐。只是今日事出突然,恐怕没有办法替二位接风洗尘了。”“无事,那我们便不叨扰了。姚大人若是需要的话,我们会为姚公子寻最好的大夫来的。”他一口气呛住喉咙。“不,不用了。管家,送两位贵客出去。”薛云妙一边哭着一边被管家送出了姚府大门。坐上马车的片刻,鼓掌声啪啪响起。薛洄前一秒还嗷嗷大哭,后一秒笑得肚子快裂开了,前仰后合地道:“妹妹,你何时这么会演了,刚刚姚徵那张脸我都不敢看,生怕看一眼就憋不住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是将姚家的手段还回去罢了。”她擦着眼泪。刚刚哭得太多,眼睛都发酸。“不过看见我踹人的家丁那么多,姚徵去问怎么办?”“即便他知道真相也不敢来薛府兴师问罪,姚远汀受的只是小伤,远不及祖母的病情。他是江苏巡抚,身在金陵,也看重金陵人的态度,此事传出去了对他没好处。”薛云妙浅笑:“而且下人们将此事说出去,反而对薛家更好。”“为何?”薛云妙娓娓道来,“爹爹临走前的交代,想来是这姚家有异端,今日的事一出,旁人就会觉得薛家与姚家不和,日后姚家出什么事也不会牵连到我们头上。”薛洄恍然大悟。果然爹爹叫妹妹来是有原因的,以他的脑子即便能想到这些,可哭也是哭不出来的。都说妹妹聪明,这病了一回以后,不仅更聪明了,就连胆子也大起来不少。赴宴不成,二人决定打道回府。马车刚启程,又猛地一停,薛洄赶忙扶住妹妹,紧接听外头传来车夫的骂骂咧咧。“看不看路啊就往这撞!”“怎么了?”薛洄问。“公子,有个送菜的,不长眼睛差点撞马上了。”“小心点,让他走吧。”“得嘞得嘞。”车夫语气一变,“还不快走!”薛云妙掀起帘子,看到那送菜的穿着一身粗衣,戴着头巾,看不到脸,恭恭敬敬地朝他们这点了点头,然后快步往姚府方向去。这身影似乎在哪见过。她的目光一直跟着那送菜郎,见他停在姚府侧门前,进门转身一刹,露出半张脸。是李宛童。第17章 教坊司虽穿着脏乱,但她仍是一眼认出来送菜郎是李宛童。本该远在京城的人却出现在金陵,还乔装打扮成这副模样进姚府,若说目的单纯自是不可能。更关键的是,能调动李宛童的人,只有萧况逢。薛云妙沉下目光。萧况逢也在金陵城内吗?……是夜。更深露重,街巷僻静。更夫敲着梆子穿过巷口,脚下忽的一停,听见巷深处传来奇怪声音。他提着幽暗的油灯往那边走,步声在巷子里回荡。走到最里头,却被围墙挡住去向。是条死路。“怪了,刚刚还听到脚步声……”更夫挠挠脑袋,当是自己困过头了,摇头晃脑地走出巷子。围墙的另一边。李宛童轻轻呼了口气,埋怨地看向粗制滥造的靴子。金陵城八街九陌,各坊间的巷道贯穿重叠。正值宵禁时间内,街上静谧无声,不见火树银花,只有一汪漆黑平静的深谭,偶有石子跌落惊起水花。李宛童飞檐走壁,从屋顶高处悄声行过。直到进了教坊,停在一房屋顶上,紧接手攀住檐角往下一荡,踹开窗户轻盈跃进屋内。风顺着他的动作鱼贯而入,搅起轻薄的纱帘。屋内刚有客人走,还弥漫着熏臭的酒味,一小厮正在清扫桌上剩余的菜肴,听见有人开窗也没有异动,安安静静地收拾着酒壶。李宛童三两步走过去。噗通一下跪地。“大人。”“小厮”终于停下动作,拾起旁边的布擦了擦手,走出纱帘。蜷曲柔滑的黑发用布条随意绑成了高马尾,并不齐整,鬓边碎发凌乱地散着,但一张脸却极为普通,与周身的锐利气息截然不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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