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绮离开了庭院,临走前江银廓问她,要不要带魏时同一起,被谢绮拒绝。这天子城中有许多魏时同的故交 ,如今所有人都以为,魏时同在流放路上逃跑,若在天子城中被人认出,麻烦太大。她想了想,同江银廓说,“如果你们无聊,可以去街上逛逛,带个斗笠遮一遮,权当出来散心。”江银廓的眼睛渐渐亮起来,看谢绮的目光都柔软了许多。“谢节度使真是个好人,给我一百两,只让我来天子城玩乐,这么好的买卖,下次若还有,千万记得叫我。”谢绮瞥她一眼,知道是句玩笑话,但也懒同她争理论。江银廓送她离开,妥帖地掩好大门,回身间,她望见魏时同像木头一样,戳在客厅的门口。四目相对,江银廓不知魏时同要做什么,但那双漆黑的眼珠深不可测,似乎藏着心事。只见魏时同张口询问:“江姑娘,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魏时同想打听一个消息。当时江银廓心想,探听消息自己去问不就好了,无非是寻人给点银钱的事情。等魏时同带她来到大狱,江银廓意识到,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江银廓站在远处玩着大门,问魏时同,“消息怎么还问到监狱了?谢绮不想惹麻烦……”“的确是问消息,但需要你抓住这个人,我没习过武,所以找你帮我。”江银廓想到魏时同的身世 ,“那你需要我帮你问吗?”魏时同说了一声有劳。二人一直在暗处等,江银廓并不知魏时同想要抓谁,盯着也没用,于是坐在一边,闭目歇息。直到魏时同拍了一下她的手臂。江银廓睁开眼,沿着他的视线望去,一辆马车停在门前,一个身量矮胖,留着虬须的男人走出大门,弯身钻进马车。江银廓望向那人的衣着 ,“这是不是监狱里最大的官啊?”“不是,但这人是最大的狱吏。”在二人的注目下,马车缓缓离去,江银廓魏时同跟在后面,等待时机。路过一街道,那狱吏下了车,走进一家店铺,车夫在外面等,江银廓走过去,同对方说了两句,对方的脸色乍然一变,却也不敢乱动。魏时同眼睁睁看着江银廓钻进车中。等狱吏出来,再回到车内,车夫依然没有走,几个弹指的功夫,江银廓从马车中钻出来,从车夫手中拿走马鞭。车夫落荒而逃。见人走远,江银廓朝魏时同招手,示意他上车。二人驾车一路往僻静处走,最后在一处荒废的旧宅停下,旧宅许久无人,荒草有半人多高,屋檐上生着一棵张牙舞爪的小树,也不知还能活多久。江银廓在车厢时给狱吏用了迷药,人失去神智,力量尽失,肉身重如铁砣,二人合力才将人搬进屋堂,江银廓将一根麻绳悬在粱上,将狱吏倒吊起来。她余光一扫,瞥见屋外水井旁,立着一个及膝的小水缸,想必是屋主用来养鱼或莲花的器物。江银廓让魏时同将水缸搬到狱卒正下方,用水装满,这才掏出解药,给狱卒嗅闻。狱卒将醒未醒,江银廓转头告诉魏时同:“我来问吧,你避一避。”魏时同转身离开,走到屋外门板后站定。室内很快传来狂躁的叫骂声,接着是一阵又一阵的入水声。狱卒的叫骂声渐渐微弱,转而变成告饶声,魏时同只听江银廓不断重复着一句话。——谁给罪囚魏时同下毒。情绪在胸中叠荡,江银廓的质问敲打他的灵台。屋内,狱吏声线减弱,喘息间,话音断断续续。“我……我只是替人办事,只听人说……托事之人,给狱官看了一枚鱼尾衔扣的扳指,之后狱官便……答应下来,命我安排他人下毒,让魏时同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后面的话,魏时同已经听不清,脑海中像如同掀起一片雷雨,隆隆作响。当狱吏形容扳指时魏时同便知道对方是谁。江银廓打昏狱吏,才放下绳索,走出门外,那狱吏头颅朝下,反复坠入进水缸多次,挣扎间溅湿她的衣衫。“你知道何人有鱼尾扳指?”江银廓一边说着,掸去衣服上的水渍,走到魏时同身边时,见他脸色不对,探身观察他的模样。“你怎么了?”魏时同牙关乱颤,浑身战栗。第10章 议事黄淮坐在书房中,等待谢绮的到来。窗外绿柳如丝,谢绮在满园春色中现身,朝书房走来。一入室,谢绮朝对方一拜:“黄大人,小女功成。”黄淮伸手扶起谢绮。五年未见,眼前人的身量高了些,风霜雨雪没有折断她的锐气,那眼神和初见时一样,明亮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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