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说他没有付出真心吗？也不是，他切切实实地救了苏眉两次，这次又跑过来，即便有算计，谁又不能说里面是有几分真心呢。他像是一个稚嫩的小孩儿在笨拙地学习如何去爱人。而苏眉远远看着，就像在看一个别人的故事。为了缓解气氛，苏眉又和他说了一些这几天发生的事，等说到苏知秋之前的小三要大闹灵堂，结果被她吓走的时候，两人都笑出了声。旁桌的两个姑娘眼里有几分羡慕，苏眉察觉到，笑容突然就淡了，她突然觉得悲哀，旁人看着他们可能是一对光鲜亮丽的青年男女。殊不知快乐总是轻飘飘的，短暂的；而生活是长久的负担与忍耐，需要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她突然想到，如果没有遇见西湖边的那个鬼，她和季黎明会怎么样呢？同一个公司的他们迟早会遇见，季黎明大概率会被她的外表打动，开始追求她。而她估计也会被他的外在条件吸引，两个人可能真的能够成为男女朋友。只要他们能持续只露出自己最好的那一面，生活中又没有什么大事，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够相处很长一段时间。但，生活总是会在某个时候露出它锋利的爪牙，苏眉宁愿选择直面痛苦，也不要浑浑噩噩的麻木。天色渐晚，季黎明的车停在葫芦洲的别墅外，他熄了火，挠了挠脑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已经全然没有当初那种举重若轻的样子了，又八卦了一下今年的年终奖大概会什么时候发。窗外树影婆娑，季黎明身上心火渐渐显露，苏眉看着，觉得有些不对。他身上的心火，为什么这么弱？她凑近了看，季黎明现在身上有七处心火，明显没有之前在杭州看到的那么旺盛，微弱摇曳，和她自己身上的心火有一点像了。怎么回事？「你最近身体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季黎明莫名其妙：挺好的呀，就偶尔失眠，可能是年底业绩压力大吧，也可能是最近思虑太多。联想到他今天的开车失误，苏眉觉得不是，她让季黎明别动，又伸手往他脸颊上搓了一下，想把他那束心火点旺一点。没用，心火还是如此的微弱。苏眉突然有一个不好的猜想：季黎明的灵魂，可能没有办法供这么多心火的燃烧。苏知秋的灵魂是完整的，能撑起七束心火，如果说季黎明原本就失了一魂一魄，只能撑起五束心火，那么苏眉强行心火点燃，会让他的灵魂消耗得更快。可能会让他死得更早。但可惜了，苏眉只有点灯的本事，并没有熄灯的本事，如果她不做些什么的话，她有预感，季黎明的寿命会变短。苏眉忧心忡忡，季黎明却只觉得她贴得自己好近，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他想吻她，但又怕唐突了她，她的双眼里有一种不忍心的意味，季黎明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孩子。平生第一次，他感到一种酸涩近乎愉悦的疼痛，好像他的心被人咬了一口。「眉眉......」季黎明还想再说些什么，苏眉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她的语气十分坚定：「我一定会回杭州的，我回了杭州就去找你，你要在杭州等我回来。」季黎明怔住了，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回杭州呢？」苏眉算了算：「三天之后，你一定，一定要等我回来。」她作的孽，她要来还。当晚，南阳市文家老宅景区，管理员文丹梅把大门落锁，宅中一片寂静，空无一人。她们姐妹本来还能早点下班的，这景区本来就没什么游客，天气冷，人更少了，一般下午5点就可以回家了。但突然接到个电话，说要把库房原本的宫灯拿出来摆上，天知道，这玩意儿本来是每个闰年的元宵节才会摆出来的，怎么莫名其妙的11月份还要点灯了。不光得拿出来摆上，还要把原本挂在屋子里的复制品收回去，那么精贵的东西，几个人愣是忙活了几个小时，快九点了才弄完。「这晓菊啊，要么不回来，一回来就要麻烦人。」「她都难得回来，算了算了，多少年没见，收拾完了回家！」天气冷了，几个人系上围巾，挎着膀子，叽叽喳喳地在巷子里走，现在回去，还能看会儿电视呢。殊不知，一墙之隔，空无一人的老宅，大厅中间的宫灯，一盏盏亮了起来。第四卷 归乡 完第45章 燃灯 10 杭州之约闻雨盯着那枚灯笼，等那面刻着蛇的木板燃烧殆尽的时候，苏眉真的出现在了浴室里。黄微微的奶奶说的果然没错，闻雨啧啧称奇，第一个反应是把浴袍递给苏眉，但见苏眉已经穿了衣服，有点惊讶：这是你从那边带来的衣服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