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臂一展,将他抱上了景王府的马车,一躬身,自己也坐了进去。景王府的马车宽大奢华,坐两个人毫不拥挤,甚至里面还摆得下一个小几,几上木盘里还有一壶凉茶。乔知予口干,自顾自翻开茶盏,给自己倒了盏茶,即将把茶盏送到唇边时,却发现那景亲王缩在角落里,正愣愣的望着她。“怎么了,想喝?我给殿下倒一杯。”乔知予掀起眼皮瞭了他一眼“不,淮阴侯请便。”应云卿不自在的低下头,避开与面前这气势惊人的高大男子有眼神对视。“殿下的腿方才磕到了,疼不疼?”“不知道。”清秀俊朗的青年摇了摇头,有些失落,“没有感觉,一直是这样,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臣帮殿下看看。”说罢,乔知予便伸出手来,一把扣住面前人的脚踝,不由分说就要褪去他的鞋袜,把他的裤腿顺着胫骨往上抹。“不行,松手。”应云卿大惊失色,挣扎了两下,发现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眼看自己最脆弱的痛处就要被迫展露人前,一时之间,羞耻与愤怒齐齐涌上心头,温润公子终于拿出了身为天家子弟的威严。他脸上愠怒,咬着牙,从齿缝中生生挤出两个字:“放肆!”乔知予动作一顿,抬头看他,“不喜欢这样?”她没有得寸进尺,见把人惹毛了,就将鞋袜又给人利落的穿回去,面无表情,就跟没事人一样。“臣听说下肢不健,可以热灸。”乔知予将内力运于掌上,将掌心烘热后,伸手捂在了面前人脆弱的膝盖上,“这样呢,舒不舒服?”她眸色沉沉,目不转睛的看着被逼到马车角落的清秀公子。她的目光太盛,将退无可退的公子紧锁其间。应云卿被乔知予有如实质的注视看得头皮发紧,感觉被面前男子长年累月身为一军统帅的威严气息笼罩,让他呼吸之间都有些凝滞。乔知予见他神思恍惚,拧了一下眉,“说话。”“舒,舒服。”此话说完,应云卿仓惶别开了脸,脖颈上都染上一层绯色,两只手搭在身下座位上,不自觉的抓紧。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乔知予唇角微微勾起,再次从上到下打量了面前人一遍,那黑沉沉的眼眸里意味深长,既像是居高临下的欣赏,又像带着丝若有似无的玩味。逼塞的空间,侵略性的眼神,越矩的举动,强势且不加掩饰的男人,被迫的肢体接触……有那么一刻,应云卿甚至感觉自己正在被一只斑斓猛虎饥肠辘辘的凝视,似乎那猛兽正思考着该从哪里下嘴,才好把他这只毫无还手之力的绵羊吞吃入腹。但好在,淮阴侯并没有失礼太久,许是出身世家的教养和礼仪,遏制了某些不可言说的念头。乔迟坐了回去,回到他自己原本的位置,与他拉开了距离,也将那只温热的大手从他的腿上移开。男子端坐在马车一侧,双目一闭,开始闭目养神,神情端正,好似是个从始至终都端肃克己的正人君子,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景亲王自作多情的一场幻觉。膝上的热意退去,冰寒刺骨的感觉再一次攀附上来,甚至冰寒之意比之前更甚。应云卿无措的抿了抿唇,双手用力把自己撑起来坐直,眼神却忍不住再次落到身侧那人的脸上。趁着那人闭目养神,阖上了那双洞若观火的锐利眼眸,他才终于敢如此刻一般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一点一点的,用自己的视线描摹他深邃的眉眼、挺拔的身姿。马车外车水马龙、市井嘈杂,马车里光线昏暗、对坐无言。在这长久的沉默中,景亲王忍不住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起自己和面前这位神明俊爽的将军那狼狈不堪的初遇。应云卿第一次遇到乔迟,是在十年前。彼时的他还不是亲王,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而乔迟已经成了他大哥麾下百战不殆、凶名赫赫、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一员大将。其残虐之名,连一直在江南游学的应云卿也有所耳闻。那时战祸蔓延到了江南,没有任何人可以独善其身。应云卿听了母亲的劝告,收拾好行tຊ囊北上,去投奔起兵割据后已在中原站稳脚跟的同父异母的大哥应离阔。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可惜他实在太年轻,一路上被人套了话,因此迅速被河曲边缘一支正与大奉军作战的敌军盯上。骏马还没载着他跑出河曲,敌军就连人带马将他按在了丰州川。那时正值晚秋,枯水的阳河之畔,烟波浩渺,芦花飘荡。敌军名为南楚,其据地为胡山以南到阳河以北,这些时日以来被大奉将领乔迟带兵步步蚕食,如今只剩丰州川一带,再退已经退无可退。面对着魑鬼一样残虐的乔迟,南楚军将领决定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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