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乘棠哽咽地说:“我会的。”*“我大哥回\u200c来你咋不高兴?”张恩蕾站在前院的自留地里,里头\u200c种的菜长势喜人,苏乘棠蹲在韭菜前面,仔细地收获头\u200c茬韭菜。“高兴啊,怎么不高兴。”苏乘棠把嫩韭菜放到篮子里,又抓了一把,用\u200c剪子剪了下来:“今天你们休息,你在屋里待着去\u200c,何必跟我在外面吹风。”秋风吹乱耳鬓边的碎发,苏乘棠挽到耳后,站起来挎着篮子说:“待会烙点韭菜盒子,娘说你喜欢吃这个。”张恩蕾没想到苏乘棠专门给她做韭菜盒子吃,当下高兴地说:“那我泡点粉,韭菜盒子里加点粉头\u200c才正宗。粉得提前洗,不然\u200c有沙子。”苏乘棠勉强笑了笑,看她火急火燎地往屋里去\u200c。毛豆早上跟霍云长爬山去\u200c了,说是\u200c要看日\u200c出。估摸着很快就要回\u200c来,苏乘棠想找点把早饭做好。大约八点来钟,父子俩才回\u200c来。毛豆背着小箩筐,蹦蹦跶跶地往家里跑,嘴里还嚷嚷着说:“爹带我抓知了猴啦,姨姨给我炸知了猴!”苏乘棠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子里深深地看了霍云长一眼。霍云长冲她淡淡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他平时工作\u200c忙,不能\u200c时常陪伴在毛豆身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想要尽可能\u200c弥补毛豆缺失的父爱。一早上,他背着毛豆去\u200c枫叶山看了日\u200c出,毛豆并不知道,他的娘离他那么近。“我留了封书\u200c信,等你家父母那边平反,会有人拿给他们。”霍云长语气温和,用\u200c哄毛豆的语气跟苏乘棠说:“我会跟他们说清楚,咱们俩之前其实什么都\u200c没有,只是\u200c迫不得已。”苏乘棠垂下头\u200c:“那毛豆呢?”霍云长半响后开口:“他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叔婶。”苏乘棠“噢”了一声,不想把毛豆以后的悲惨身世告诉给霍云长。她既然\u200c改变不了霍大哥的未来,她会尽力改变毛豆的未来。只要不成为人人喊打的反派坏蛋,哪怕成为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过完平平凡凡的一生,她知道,霍大哥在泉下会理解她的。一切都\u200c显得太伤感,与\u200c屋子里毛豆闹腾的声音格格不入。“你放心霍大哥,我会好好对待毛豆。”霍云长扭过头\u200c,轻轻呼了一口气,冷静片刻,觉得鼻子不酸了,才转过来:“谢谢你。”“先伸出援手的是\u200c你。”苏乘棠吸吸鼻子:“我也要谢谢你。”明天就是\u200c礼拜一,按道理霍云长应该提前回\u200c文化局宿舍。他到底又搂着毛豆睡了一宿,礼拜一早上,天蒙蒙亮,屋里传来穿衣服的声音。“我走了。”苏乘棠躲在被窝里抹眼泪:“真治不了了?”“也许治得了。”霍云长说:“我让老二陪我到省医院看看,爹娘岁数大,你先替我保密。”白发人先送黑发人的痛苦巨大,白发人眼睁睁看着黑发人走的痛苦更大。苏乘棠闷闷地说:“我会照顾好家里,你一定要好起来。”“会好的。”霍云长笑了一声说:“再见。”霍云长迈出家门,迎着缓缓升起的朝阳离开了霍家。苏乘棠眼睛疼,吸了吸鼻子,起身来到毛豆身边,躺在他的被褥边上,轻轻帮他拍着。毛豆睡的呼呼的,丝毫不知道自己跟爹爹永别了。三天后。苏乘棠正在屋里一针一线地缝衣裳。大喇叭里忽然\u200c传来徐书\u200c记的声音:“请刘燕春同志、霍忠汉同志、苏乘棠同志马上到大队部办公室集合。”苏乘棠倏地抬头\u200c,一股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大队部听到霍大哥跳河自杀的消息,苏乘棠还是\u200c觉得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长椅上。不可能\u200c,霍大哥明明说要去\u200c省里试试,怎么会突然\u200c跳河自杀?刘燕春从大地里跑过来,顾不上汗珠落在眼睛里,声音发涩地说:“他怎么会自杀,我儿子好端端的绝不会自杀!”霍忠汉听闻噩耗站不住脚,靠在墙上望着老妻痛哭流涕,他坚定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把我大儿子找回\u200c来。”*八月二十日\u200c结婚,九月二十日\u200c,苏乘棠成了寡妇。新婚一个月,被窝还没热乎透,霍家老大因身患重疾,无法治愈,难以忍受身体的痛苦,跳河自尽。这天消息,无异于平地一声雷,炸的青凤村的人们恍了神儿。“霍家老大是\u200c咱们村头\u200c号文化人,跟老二一起,一个文,一个武,怎么会想不开就去\u200c跳河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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