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会死在里面吧?谋害皇子是要诛九族吗?那个,如果是皇子先动手……实在要诛,可以只诛一人吗?沉沉把门拍得震天响,等了好久,里头却只传来悠悠一句:“滚回去。”“御医……”“这里没有能劳烦御医的人。”那声音变冷了,似乎带着厌烦之意:“等我死的时候,你再去请。”说完这句话,里头再也没有任何声音。......谢沉沉抱着膝盖,坐在殿门外等了一夜。等到最后,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她靠着门睡着。直至清晨的冷风一吹,通体清凉,这才打了个寒噤,搓着手臂迷瞪醒来。“……!”醒来第一件事:确认九皇子死了没。她想拍门,又怕惊扰殿中人,只能小心地敲。敲了半天,里头也没有任何反应。她有些着急,下定决心去找总管太监“自首”,结果一转过身来——“啊!”谢沉沉叫出声来。院中的石凳上,赫然坐着熟悉的素衣少年,他今日依旧没有梳髻,墨色缎子一般的黑发披散在肩头。除却唇色苍白了些,两手缠着厚厚一层白布,里头依稀渗出血迹,他看起来似乎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依然在雕他手里那木疙瘩,目不转睛,神色庄严。谢沉沉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殿下。”没人回答。她从他身前走过,殷勤地洒扫庭院,做饭洗衣,他也依旧视若无睹。他依然不跟她说话。*到这时,谢沉沉终于知道了小德子那日所说的“吓走”是什么意思。“看你这样子,已经见识过了?”小德子盯着她颈子上青紫的指印,面上表情促狭。顿了顿,又问沉沉道:“怕了?”沉沉想了想,老实回答:“有点。”“听我师父说,九皇子这是打娘胎里就带来的病了,小的时候还不明显,这几年,发作得越来越频繁,”小德子说得煞有介事,“每次都要见血才能收场,闹得动静不小,把他关在宫里,也是顾及今上的脸面。”“见、见血?”谢沉沉心口狂跳,“殿下他,杀过人?那你那天为何不……”为何不告诉我?小德子却笑了:“你没亲眼见识过,怎么会晓得怕呢?”沉沉一愣。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再也不想说话了: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小太监变得很陌生。陌生得让人发自心底里觉得害怕。她转身想走,又被小德子一把拽住,拉着她的手不放。“做奴婢的,命多贱呐,杀那么一个两个,谁会在意?”小德子压低声音,锲而不舍地“劝”她,“沉沉,你是谢家女,谢家犯了大事,男丁充军,女眷为奴,你死了,谁会替你申冤?你以为这朝华宫是想走就能走的么,你以为前头的十几个宫女,是怎么求得我师父点头放人的?”“你与我做对食,我帮你去求我师父,可好?”话落瞬间。密密麻麻的一层鸡皮疙瘩爬满了她的胳膊,谢沉沉倏地回头,用一种白日见鬼的眼神、盯着眼前神情诡异的小太监。小德子却还不放弃,又森然道:“你不伺候我,就得伺候我师父,你知道么,那老东西底下都抬不起头了,就会用些腌臜法子折磨人,你前头那个宫女,就是活活被他在床上弄死的,一卷草席裹着……”沉沉头皮发麻,猛地想起那天老太监居高临下打量自己的眼神,甩开小德子的手,头也不回地跑了。......魏弃正在下厨,忽听身后一阵兵荒马乱。等他回过头去,只见身前一道绿影闪过,再低头,脚下已跪了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正是不久前老东西送来的那个。人长得瘦骨伶仃,跪下去也就那么一团,宫装穿在她身上,亦显得宽大了些。从他的角度望去,甚至能看到点不合时宜的雪色生香。魏弃转开了目光。端起滚烫的面碗,绕开她就走,结果又被拉住了衣角。他听见她说:“殿下,不要赶我走。”“殿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为何,这个整日活蹦乱跳、心思活络的小宫女,如今突然示弱,倒令他想起少时秋狩、大皇兄为他带回来那只兔子。雪白的绒毛蜷成一团,在他掌心发抖。于是他难得的顿了顿脚步。小宫女似乎也察觉到他的迟疑,忙抬起头来。她生得不算出众,唯独一双眼睛水灵,流泪时尤其美。哭得狠了,眼尾滟出一抹红。他微皱了眉。小宫女立刻说:“殿下,奴婢已经下定决心了,如果真的要死,奴婢宁可死在您手里,也绝不便宜了外边的黑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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