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阿兄,沉沉这就来见你们了。一颗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落到鬓角。沉沉说:“殿下,我平生没做过坏事,好人能有好报吗?等我死后,若是可以,请把我……请把奴婢的尸首也交给奴的家人,就像那位老嬷嬷一样……可以么?求你了。”......陆德生是太医院新考入的医士。因出身寒门,名声不显,又不擅打点,因此各宫贵人诊病,多看不上他。这日,他正与院中吏目一同整晒草药,忽听门外来了个小太监,点名道姓,说九皇子伤了手,请陆医士前去诊治。他此前从未见过这位“恶名远播”的九殿下,见众人投来的目光皆似带着些同情意味,难免有些惴惴。但等到了地方,亲眼看到九皇子手上那新旧纵横、结痂又被撕裂的伤口时,原本不安的心情,终究却还是被医者仁心取代。“殿下这是怎么伤的?”他问。九皇子没说话,下巴微扬,示意桌上放着的木塑与一应刀具。陆德生却一愣,心说这伤口不像刀伤。可待要追问,又不由想起宫中关于九皇子的种种传闻。想到这少年看着不过十四五岁,面若冠玉,凤眼含情,容貌比之人人夸赞的大殿下亦有过之而无不及,手上却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他顿时收了追问的心,只点头应是。末了,仔细上了遍药,重新包扎好伤口,叮嘱千万不要碰水、不要吃任何发物等等,陆德生起身,背上药箱,行礼告辞。还未走出门,却又被那九皇子从身后叫住。“且慢,我突然想起,似乎忘了个人,”少年声音清冽,如敲冰戛玉,“劳烦陆医士移步,随我走一趟。”第4章 狸奴谢沉沉活了。不过似乎比死也好不到哪去,因为她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生死只在魏弃的一念之间。而她对于如何讨得魏弃欢心、让自己活久一点这件事,始终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沉沉想到这里,悲从中来,两眼放空,躺在床上发呆。魏弃不知何时走进来,脚步几乎没有声音。等到沉沉反应过来房里多了个人,他已经近在咫尺,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且没有任何香味的面,沉沉一抬头,看见他,吓得一个鲤鱼打挺爬起身来,面朝他跪下。“吃。”而他言简意赅,把面碗递到沉沉眼皮子底下。一如既往的清汤寡水,却不免让人很怀疑,他所谓的做饭……大概真的,仅仅就是把食材煮熟而已。沉沉接过碗的手在发抖,深呼吸,正准备下筷子,魏弃转身出去了。“呼……”她立刻长舒一口气,准备端着面去厨房重新下锅。结果脚趾头没碰到地,便见魏弃一个转身,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让她猛地一哆嗦的刻刀和一块没雕完的木头。沉沉见状,立刻挤出笑脸:“殿下,这面真好吃,奴婢坐起来吃。”魏弃瞥了她一眼,没说话。但眼神似乎在说,你看我信吗?沉沉背后直冒冷汗,只得硬着头皮,一筷子下去,把水煮面想象成红烧肉、糖醋肘子、酸辣鱼头,吃得“津津有味”。魏弃这才坐到不远处那缺了半截腿的木桌旁,低下头,继续雕他手里那快木头。......谢沉沉常常觉得,魏弃这个皇子,其实当得也挺无聊的。话本里那些王子皇孙骄奢淫逸的生活简直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他整天除了关在殿里看书,就是抱着那些不知从哪来的木头忙活。有时刻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有时,则是云鬓香腮的神妃仙子。可往往他刻完以后,那些精美的木塑便不知被丢到哪里去,等到第二天,他手里又是一块毫无痕迹的新木头——如此看来,这次这块,倒算是他雕刻得最久也最耐心的一次。起初沉沉并不知道他刻的是什么。直到魏弃开始给它上色。彼时沉沉病已大好,重新拾起洒扫庭院的活计,路过魏弃身边,见他正在给木塑点睛,她好奇,忍不住偷摸看,才发现他刻得竟是一对郎情妾意的神仙眷侣。男人孔武高大,女人婉转承情。两人依偎在一处,男人搂着女人的腰,为女人描眉。仔细看,那男人的脸竟还和魏弃有几分相似。谢沉沉只看了一眼,当场呆若木鸡,眼睛瞪得浑圆。而后。联想起最近魏弃许多略显“诡异”的举动:诸如大发慈悲为她请太医诊治,给她一日三次的煎药,连着煮了好几天的面,偶尔会跟她说那么两句话等等。寂寞深宫,孤男寡女。她忍不住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