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主治的医生找来段勋和向半安。他们两人大概都有个预感,脸上的神色让人不忍心看。医生叹了口气,轻声道:“两位,节哀。”向半安几乎是眼前一黑,咬着牙低下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转身离开了。“不可能,”段勋低声呢喃,“一定还有办法的……”他脸上的表情还算平静,一双眼睛却极黑,定定的看着医生沉声道:“一定有办法的。”这位雇主究竟有多么固执,医生打了这么多天的交道已经有所了解了,只能又接着劝道:“这种情况也要考虑一下病人自己的意愿,癌症到了这个时候,病人自己是非常的痛苦的,再接着治下去……”段勋脸色苍白,放在身侧的手指控制不住的颤抖,心慌的几乎要站立不住,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许声寒的病情远比其他病人恶化的快的多,这其中,许声寒自己的求生意志薄弱有相当大的关系。医生也不是第一次跟段勋提这个问题了。可许声寒似乎真的别无所求了,无论向半安和他说什么都很难激起许声寒的求生欲。走到这一步也就是时间的问题。段勋好像听不见医生的话一样,整个人的状态明显不对。医生忍不住道:“其实,如果许先生的情况能够好一点,配合中药治疗,说不定可以再延长半年。”这一段话又是“如果”、又是“说不定”到最后也只是多活半年。这半年的时间还只能缠绵病榻,就如医生所说,非常痛苦。治愈只能期望奇迹降临。按照医生来说,既然早晚要走到这一步,只是时间的问题,何必多让病人受半年的苦痛只为满足家属的不舍?许声寒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夕阳缓缓的垂下,橘红的光从窗帘缝隙洒进屋内。一旁的向半安第一时间注意到他醒了,快步走过来轻声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第三十四章“没。”许声寒微弱的摇了摇头,全身都疼也就不觉得哪里特别不舒服了。他伸手想让向半安扶他做起来,向半安又惊又喜的扶着他慢慢坐直。这几乎是近段时间来许声寒状态最好的一次了,向半安心底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低声道:“感觉怎么样?”许声寒背后被向半安塞了好几个枕头,单薄的身体就靠在高高的枕头堆上,微微的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他向窗外看了一眼,外面还是一片苍翠的绿色,看来是看不到下雪了。向半安看见他愁眉不展,安慰道:“什么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许声寒再大的气性,躺了这么多天也磨没了,“我明白。”他的声音又低又弱,说话非常艰难,大概每说一个字嗓子都在疼。说了两句向半安就劝他别再说话了,一点一点的给他喂蜂蜜水。“等你好一点,我们就去雪山玩。”向半安还惦记着许声寒想滑雪的事。许声寒黑亮的眼睛转向他,向半安扯出一抹笑,“我记得附近就有一座雪山,山顶的雪终年不化,你想看雪,过几天我们就去。”许声寒点了点头,想说什么,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他想问问父母最近的情况,可问了又如何呢?许声寒已经让父母失望透顶了,又不能在父母身边尽孝了,问了也只是徒增叹息。今天他的情况确实明显见好,和向半安聊了很久精神头还是很好,虽然一直都是向半安在说。有医生在旁边观察情况,看了一会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略微轻松的神色。他一开始以为许声寒是回光返照,这一会观察下来又似乎不是。看来新药在许声寒身上取得了奇效,他的情况终于稍稍见好了,起码能多撑一段时间了。早就请来的心理医生趁着许声寒精神好,想要和他聊一会。许声寒也没有表现出抗拒医生的样子,向半安松了口气,转身退出了病房。一味的纵容许声寒其实并不对,尤其是许声寒刚刚离婚又得了绝症,本身的情绪就有很多不对的地方。向半安更因该以劝导为主,可他实在心疼许声寒,自家弟弟受了这么多的苦,他哪里忍心再不顺着他。段勋倒是和他相反,可手段行径之恶劣,直接加剧了许声寒的情况。心理医生一接手就觉得头疼无比。这种情况,病人怎么可能开心的起来?许声寒的心结明显就在段勋身上,交谈的过程中很多事前后不连贯,出现大面积的断层,因为许声寒在刻意避开段勋的存在。可再怎么不愿承认,有些人,注定会在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你往后的人生,哪怕离开了他,都处处是他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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