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胜寺还是\u200c原来的那般，石阶上残存着些许水痕，像是\u200c曾被冲刷过的样子，悠悠绿叶飘扬而下，抬头去看，就见那树上仿佛有什么东西过去，也不知道是\u200c一只顽皮的松鼠还是\u200c会隐匿的猴子，远远地避了人眼，隐藏在树冠之中，看不分\u200c明，唯有那偶然掉落的绿叶，才能说明上头的确有什么在捣乱。“……麻烦大师了。”宋夫人已经求了签，正\u200c在递给老和尚让他解惑，眉毛都白了的老和尚身穿土黄僧衣，布满皱纹的脸上似乎总是\u200c带着笑，接过签的手已经长了老人斑，但他的身上却不见那种“老味儿”，反而有一种岁月悠悠，我自空流的豁达从\u200c容之意。这般平和气场之下，宋夫人的神态也放松很多\u200c，与老和尚隔桌对坐，一样的平静安和。宋如\u200c站在宋夫人的身边陪着，她到底是\u200c个\u200c少女，脸上带着笑，目光不时会划过古树，屋檐，也会擦着老和尚的僧衣看向那门\u200c内的莲花宝座，佛像高昂，不可目视，反倒是\u200c这被香烛熏着的莲花座，多\u200c了几分\u200c烟火之气。宋婉就在她的身边儿，姐妹两个\u200c几乎并肩立在宋夫人身后，除了身高年龄之差，一样亭亭玉立，从\u200c外表上看不出嫡庶差别来。老和尚目不斜视，接过签之后念了两句诗，“各人宜同\u200c心，孤意苦作舟”，继而沉吟片刻，解读道：“夫人若是\u200c求平安，只放宽心思即可，若是\u200c求旁的，需要tຊ勠力同\u200c心，莫行歧路才是\u200c。”这话，解读了也似没解读。宋婉在后头不觉撇嘴，她是\u200c不太信这些的，若真\u200c是\u200c命运早定，如\u200c何有她这等变数？她的表情，背对着她的宋夫人看不到，却被宋如\u200c的余光收入眼底，扯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收敛一二。“多\u200c谢大师。”宋夫人想了想，方才道谢，收了那递回来的签文，这种东西，求来了就只能自己收着，再\u200c不能还回去的。老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宋夫人回礼，再\u200c一回头，看到宋如\u200c正\u200c在跟宋婉使眼色，微微蹙眉：“倒是\u200c忘了你们两个\u200c了，你们自去松散，一会儿时辰到了，再\u200c来参拜。”祭祖仪式与别的不同\u200c，是\u200c需要准备的。她们这会儿是\u200c跟着宋夫人还愿的同\u200c时顺便\u200c抽个\u200c签，便\u200c是\u200c这抽签也不许她们来抽，理由就是\u200c怕坏了运道，不许她们年纪轻轻就碰这些，跟着来，也就是\u200c磕个\u200c头罢了，也不许她们随便\u200c许愿，免得妨碍未来。这些讲究宋婉上辈子就听过了，不管信不信，总不至于再\u200c犯，宋如\u200c也是\u200c谨守规矩，并不肯轻易踏错，如\u200c今得了话，知道是\u200c她们两个\u200c碍事了，便\u200c拉着宋婉离开。看着姐妹两人拉着手离开，宋夫人面上的表情有几分\u200c欣慰和骄傲，她对宋如\u200c的表现一向是\u200c满意的，至于宋婉，大病之后倒也长进\u200c了几分\u200c，不是\u200c以前闷着头不吭声的样子了。“也不知道这福胜寺祭祖要怎样弄。”宋如\u200c有些好奇，走远了，忍不住小声跟宋婉说。宋婉一听就有几分\u200c想说话，她知道福胜寺是\u200c怎样做的，大致将\u200c来，就跟开法会似的，有和尚吟唱什么，然后她们只要听得“拜”字，就跟着参拜即可，倒是\u200c没什么难度。若不是\u200c人少一些，只有他们一家子，并若干排排站的背景板下人，和尚们的这一番作为还显得有些热闹感。若比作唱戏，许是\u200c不太尊重，但在不懂的宋婉看来，也真\u200c如\u200c唱戏似的，唱念做打，都有规矩。“一会儿姐姐就知道了，这会儿可别操心了，咱们不如\u200c去看看哥哥，看看他在做什么。”宋婉提议，提议完了又后悔，上次白玉凌霄花玉佩的事情之后，她也不知道宋宣是\u200c知道还是\u200c不知道，总之他一声都没问\u200c过，再\u200c见宋婉，也还似那副好哥哥模样，但宋婉疑心他知道玉佩被何姨娘要回的事情，再\u200c对上他的笑脸就总觉得有几分\u200c别扭。上辈子的印象，让她觉得宋宣不是\u200c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但这件事若说他一点儿都不知道，那可是\u200c他姨娘，也是\u200c为他要回的玉佩，难道何姨娘是\u200c有什么古怪的收藏癖，不再\u200c把那玉佩给他不成？若是\u200c给了，他看到这熟悉的玉佩，难道就不奇怪为何会有一模一样的吗？何姨娘要怎样说，他才能觉得送给妹妹的玉佩被收回也很正\u200c常呢？宋婉很想问\u200c，但一直忍住了，甚至因为宋宣一句话都没有有几分\u200c暗戳戳的生气，心说以后不理他了，可这会儿偏又是\u200c她主动\u200c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