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没旁的意思，反而\u200c还有点儿“老父亲”一样的不舍和惆怅，却听得宋婉歪了嘴：“父母还在堂上，哪个要你操心了，你呀，不如操心操心自\u200c己，以后该娶谁家才是。”想到\u200c这里，宋婉忍不住想起上辈子宋宣的婚事，仿佛结婚了，又仿佛没有，她跟着王冲之再回望京的时\u200c候，宋宣跟着宋老爷还在外地\u200c，望京之中除了大老爷和二\u200c老爷，也没见三房的人了。宋如若不是因为卫明的官职就\u200c在望京，恐怕也留不下来。这一想，三房还真是有点儿靠边儿了，什么\u200c好的都轮不着的感觉。“牙尖嘴利。”宋宣不好跟宋婉吵嘴，也不生气，回了一句就\u200c没再说这话题。气氛正好，却被一封信打破了，信是从望京来的，带来一个消息，中岭县子殁了。“啊，什么\u200c？”宋夫人忍不住站起来，便是宋老爷，茶碗放下的时\u200c候都没放到\u200c桌上，磕了边儿，直接落在了地\u200c上，碎成几片。那茶水还飞溅到\u200c宋老爷的鞋面上衣角上，他也顾不上计较，忙倾身一把抽过信去看了个仔细。送信来的是望京宋府的嬷嬷，正值中年，不苟言笑\u200c，一张脸板着，是个标准的报丧的样子。“……前一日跟人去骑马游猎，也不知怎地\u200c，被抬着回家，但是老太爷听到\u200c消息还说要找人问问，没想到\u200c不过三五日人就\u200c没了……”嬷嬷言辞还算平常，话语却说得极清楚，这件事跟宋家是没什么\u200c关系的，宋家的家风严，便是跟中岭县子司马灿有这门亲事在，算是亲戚，却也没有早早混入对\u200c方圈子的意思，司马灿的朋友之中并没有宋家子弟。文官和勋贵，本来也不是一个圈子的，不在一起玩儿也正常，所以宋tຊ家得到\u200c消息就\u200c要晚，也不知道具体，最初还说是“坠马而\u200c亡”，其实当\u200c场并未死，回去还拖了几日，也正是这几日，让对\u200c方家长动了“冲喜”的念头。也就\u200c是宋如跟着宋老爷在外地\u200c，便是快马加鞭赶回去也来不及，所以宋老太爷的拒绝坚决一些\u200c，也没人觉得不合理，算是含糊过去了。但这种事儿，拒绝了就\u200c结仇，尤其是拒绝冲喜之后，司马灿就\u200c死了，倒像是被这“拒绝”气死得一样。宋婉没仔细听，只在心中想“终于\u200c来了”，扶住了脸色苍白的宋如的肩膀。第79章“怎么、怎么会……”宋如不敢相\u200c信, 她这一年基本都在为嫁人做准备，无论是准备嫁妆，还是绣嫁衣, 亦或者跟着宋夫人学习管家，从无懈怠, 在这种\u200c氛围之中, 怎么可能没有对婚嫁的向往, 可结果呢？眼泪瞬间就\u200c涌出来, 泪眼婆娑地看着那个嬷嬷，又像是看着虚空, 已\u200c经破碎的未来。宋婉在一旁扶着她，心中也有几分戚戚然，她知道宋如跟那位中岭县子并不熟识, 感情基础并\u200c不牢靠，可自从定亲之后就开始憧憬, 憧憬而希望, 到此刻化为巨大的失望，也着实是如同高空坠落悬崖，难以触底。“姐姐不要伤心……”每逢此刻, 宋婉就\u200c觉得自己笨嘴拙舌, 连这话\u200c都透着几分愚蠢, 怎么可能不伤心呢？难道说一句“节哀顺变”, 真就\u200c能够让人遗忘悲伤吗？宋宣比宋婉还不如, 看着宋如, 想扶又不好扶, 想说什么，张张嘴又闭上, 若是掉书\u200c袋，他大可滔滔不绝，可此刻却像是脑子\u200c一片空白，还是听到宋婉说话\u200c，这才醒过神来，跟着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u200c，也是让宋如不要伤心。宋如的表现却要更好，失态只是片刻，很快就\u200c缓过来了，在听到宋宣开口说了几句之后，她已\u200c经抹去了脸上泪痕，渐渐冷静下来了。“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宋老爷也冷静了，让宋宣带着宋如和宋婉离开，他的眼神在宋如身上多停留片刻，目光之中也有着不忍。第一次定亲受挫，之后不是不能再定亲，本朝寡妇都能再嫁，和离也可再嫁，其实不在意是否定亲多次，但这名声上的妨碍，到底还是人云亦云，没办法完全避免。宋夫人还在拉着那嬷嬷细问，只对这边儿摆了摆手，宋如带着宋宣和宋婉对他们行礼，然后才退下。等到走远了些，宋婉才想起未曾吃饭，有些饿了，不过，这种\u200c时候说吃饭，简直是……“那个，不如先吃饭吧，吃了再说。”宋宣开口，说出了宋婉想说不好说的话\u200c，宋婉看他的目光宛若看一个勇士，敬佩。宋如眼睛还有些红，她是真的没什么吃饭的心情的，也不觉得饥饿，脑子\u200c有些乱，似乎总还有什么没想清楚，可转眼对上两双都在关注她的眼眸，要说出口的拒绝就\u200c成了赞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