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中山装的女教授林涵皱了皱眉。傅静思最早是学肖像的,正是在她门下,只是前年,她的这位得意弟子不知为何非要转投舒芹门下学民俗。因为这事儿,她心里一直不太舒坦,所以这次双年展本来属于舒芹教授的国家馆的名额,被舒芹的院长父亲做主,补偿给了她,这才算是了结了恩怨。“但小傅的手……”傅静思在京大美院名气不小,所以不光是他以前的导师林涵,许多人都知道他左手受伤的事。这么珍贵的名额,就要给一个不能用惯用手作画的人?“小傅的右手没问题,他右手的作画水平也很不错。”舒芹没敢说乖徒之前心态出现问题,灵感枯竭这件事。众人又看向林涵教授,见她点点头,认可了傅静思右手也能作画这件事。几个老教授叹了口气,见舒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得作罢。毕竟这是舒芹的私人关系,不属于学校的公共资源,他不愿意交出来,谁也不能硬逼着他。那位新来的年轻副教授听到舒芹的学生惯用手受伤,便想再为自己争取两句,却被一旁的好友给拦了下来。等到会议结束,好友拉着他来到隐蔽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你怎么不看看那些老资格都默认了?”好友顿了顿,颇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你别看舒教授脾气好,但你要是硬和他抢,他的院长父亲可不是吃素的。更何况,你可能不知道,傅静思这个人,他家里……”好友拉着年轻副教授慢慢走远,打算给他科普一下傅大少爷的骇人家世,以免他摸不准水深水浅,直愣愣地凑上去当炮灰。与此同时,在同事面前趾高气昂地回到办公室的舒芹教授,一关上门,立刻没了刚刚的那股牛气劲儿。舒芹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转着圈,视线扫到放在桌案上的进度还停留在两天前的个人学术著作,顿时就慌了。他掏出老年机,颤颤巍巍地拨号——“喂?恩师,下午好。”滇省檬市,热带雨林。傅静思正立在湖边,手臂袖子高高挽起,拿着碳条在画布上打草稿。他的右手熟练地摆弄着线条,沉寂了多时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傅静思用涂着草药的左手接电话,右手仍快速打着草稿,眼睛还时不时越过画架,去看正在湖边快乐地叉鱼的黑皮少年。“你不知道啊,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恩师,我这儿信号不好,请简短地说。”傅静思平静地打断他。“呃……”正准备大倒苦水的舒芹愣了愣,只得自己咽下辛酸泪,老老实实地把刚才会议室里发生的一切和圣保罗双年展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乖徒,静思啊,你在滇省过得好吗?能画画了吗?”舒芹小心翼翼地问道。黑色皮肤的少年拿着根锋利的树杈,树杈上挂着两条死不瞑目的鱼,他看起来对自己的劳动所得满意极了,嬉笑着朝傅静思走来。阿缪隔着老远大声问道:“你在和谁打电话呀?”“恩师,您放心,我正在画画,我的左手也好了很多。”傅静思快速地把夹在画布后的素描纸抽出,盖到了草稿上,“展览的事您不用担心,我有把握,一定让您扬眉吐气。我这还有点事,回头再聊。”傅静思三两句交代完就挂了电话,不多时,少年也走到了身旁。“哇!”他扒着傅静思的胳膊,“你画的是我吗?”第8章 画、雨、告白毫无疑问,傅静思是一个功底十分扎实的画家,即使他画的是一张黑白线稿,而不是他最擅长的民俗油画和肖像油画。雪白的素描纸上勾勒出极简的线条,没有一笔多余的描边,取的是阿缪在湖边捉鱼的景,画面中却没有任何人物。一只黑色的小猫如闪电般快准狠地将爪子伸进水里,而小猫的脚边已经堆放着三四条鱼了。——显然,黑色小猫是一个捉鱼的高手。傅静思的画很有灵气,黑白灰的画面里甚至透出些许阳光的惬意。阿缪指着那只黑色的小猫,疑惑地问道:“可是为什么要把我画成一只猫呢?”“这个……”傅静思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是我们漫画家惯用的手法,比喻你知道吧?我把你比喻成一只猫,会显得整幅画更加的诙谐有趣。”他仗着少年没读过大学,闭着眼瞎忽悠。黑皮少年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纯真地看着傅静思,仿佛在问他,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吗?傅静思几乎就要败下阵来。但少年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重新把目光移向了画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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