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晚霁听出弦外之音,必须要使些手段,否则今夜不能善了。她颤巍巍地跪在他膝前,素手以一种缠绵妩媚的姿态,攀上他的腰,嘴唇轻轻贴上他的。“陛下,妾为您侍寝罢。”皇帝黝黯的眸深深看着她,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张晚霁跪在他膝前,素手以一种缠绵妩媚的姿态,攀上他的腰,嘴唇轻轻贴上他的。张家泽一错不错地凝视着美人,她嫁给他二十余年,岁月慈悲,不曾在她的姝容之上留下任何沉淀的痕迹,虽为人妻,与及笄时的少女倒没有太多落差,雪肌玉骨朦胧得庶几能够晕染出一片明丽光华。但这一抹光华,教他心中生出芒刺。张晚霁是为了沈仲祁——一个已经消逝很久的男人——放低自己的姿态,博他一悦。在昏晦的光影里,他看到,她的眉心始终是蹙着,不曾平展。张家泽眸底添霾,大掌捻住她,居高临下地寒声命令:“朕要看你笑。”张晚霁硬生生克制住疼楚,扯扯唇角,终于酝酿出了一抹得体的笑意。皇帝审视两眼,终于满意,倏地一举将她打横抱起,往寝殿之中大步行去。夜更深了,如无底的潭。她搂紧他,趁皇帝情至浓时,探至枕褥底下,摸出刀,刀刃不偏不倚地往他肩膊后扎去。伴随着裂帛之声,明黄龙袍上,一阵血腥气息弥散开来。张晚霁本欲刺得再深一些,下一息,腕骨被人粗暴地攥扯住。张家泽的力道裹藏着一抹疯狂的狠,猛地将她摁在床榻间,手腕剧烈地磕碰在床沿,她觉得自己的腕骨要碎裂了,握力不稳,短刀落于衾被之上。细薄的光影震动了一下,帝王那挺括似峰峦的肩背,添了一道血痕,淋漓血珠缓缓淌下,浸红了张晚霁的肌肤。张晚霁看到帝王错愕以至于震怒的脸,他红了眼,一字一顿质问道:“你刺杀朕,可是为了沈仲祁?”他声音来自发顶,彷如天帝的盘诘。绷在张晚霁身上的弦断了,她看向帝王的眼神,变得荒凉,仿佛失了魂魄。她笑了一声,嘴唇因过狠的咬力破了,口脂比寻常还要靡丽——“沈仲祁替你打下万里江山、收复失地,这般为生民立命的肱骨忠臣,你却杀了他。”帝王的目光一下子僵冷了,凝视眼前的女子:“皇后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张晚霁杏眸薄红朦胧:“张家泽,你枉披一张人皮,你无耻!你薄恩负义!”张家泽的峻容扭曲了起来,忽然掐住她的下颔,放肆又阴狠地吻吮她,贴着她耳屏,慢条斯理地承认:“是啊,朕说过谁碰我的人,就得死,看你适才的表现,果真,沈仲祁朕杀对了。”张晚霁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少女时期埋藏最深的心事,连带着尊严,一并被他践踏了去。搁放在以往,她毫无与他抗衡的胆量。但在今番,她有了莫名的勇气,在当下的光景,以更重更沉的力道反咬回去。张家泽的口中添了一抹浓郁的血腥气息,他用指尖擦了一下唇,指腹蘸染了星星点点的血。他看了一眼,笑道:“皇后可知朕最喜欢你哪个地方么?就如今刻,你这种不自量力偏偏要飞蛾扑火的模样,委实让朕怜惜不已。”他将她推跌在榻上,女郎云鬓上的珠钗,在激撞之间散落一地。张晚霁迎来的是更为粗暴的掠夺。他掐住了她的脖颈,雪白匀腻的肌肤上,添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一种窒息感瞬间攫住了她,她拼命挣扎,但女子与男子力量何其悬殊,饶是她想反抗,在张家泽的暴行前,形同螳臂当车。张晚霁眼前一片恍惚,她曾是邺都的掌上明珠,尊贵矜娇,享无限宠爱于一身,嫁给皇兄,她受过暴力,受过疼,惟独没有得到过爱。如果不是意外得知,定远将军是被谋害而死,她会以为,自己与张家泽这一桩婚姻,到底还是可以将就着过下去。可结果,自己年少无知,竟被瞒着做了他的帮凶!傲骨磨平,希冀殆尽,自己这一生,如此讽刺,如此荒唐。张晚霁笑得胸腔震动,眼前一片濡湿,泪意汹涌而至。大殿之中,持续回荡着她的长笑,气氛诡谲而滞重。张家泽松开了大掌,收起笑容:“皇后笑什么?”张晚霁嗓音喑哑,直视着张家泽:“我是在懊悔,当年你初来深宫,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时,你感染伤寒,晕倒在雪地,我就不应救你,应教你活生生冻死。”若是当年她不曾救他,她也不会助纣为虐,教他居于储君之位,大肆弑害她的父兄,弑害她的心上人,做出篡权逼宫这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来。', '。')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0 00书院 All Rights Reserved